魏忠贤的额头上,早已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怎么也想不到,柳云霜的手里竟然还握着这样一张,足以一击致命的王牌。
这盘棋,他以为,是皇帝,在逼柳云霜。
到头来,却是柳云霜,反将了他们一军。
他知道,萧崇,完了。
彻底完了。
皇帝,即便再想保他,也绝不敢,冒着被天下人唾骂的风险,去保一个通敌卖国的储君。
“来,来人。”
魏忠贤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与恐惧,变得有些干涩。
“将,将这个叛国逆贼,给咱家,拿下!”
“废去太子之位,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他说完,甚至不敢再多看柳云霜一眼,便领着人好比丧家之犬一般,押着早已瘫软如泥的萧崇,狼狈而去。
一场,本该将柳云霜,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审判,最终,却以这样一种,谁也未曾想到的方式,草草收场。
高台之上,只剩下那个早已被所有人遗忘的柳月。
她跪在那里那张与柳霜,如出一辙的脸上,只剩下,无边的灰败与绝望。
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走吧。”
霍烬寒那沙哑冰冷的声音在柳云霜的耳边响起。
“这里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柳云霜点了点头。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跪在地上,早已失了魂的女人。
那双冰冷的凤眸里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刺骨的寒意。
“柳月。”
“好好活着。”
“三日后,太庙之上,我会亲手,送你上路。”
说完,她便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与霍烬寒,并肩走下了高台。
沈云谏与那百名鹰骑,早已等候在下。
他们就像一群,最沉默,也最忠诚的守护者,将她与那无数,或探究,或敬畏,或恐惧的视线,彻底隔绝。
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路。
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对她发出半句,不敬之言。
司礼监的马车,早已停在了不远处。
霍烬寒扶着她上了车。
“去静安侯府。”
他对车外的玄衣卫,冷声吩咐道。
马车,缓缓启动。
车厢内,陷入了一片有些压抑的沉默。
“滴血认亲,是假的。”
许久,霍烬寒才缓缓开口,那双猩红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
“皇帝既然敢在太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设下此局,便必然,有十足的把握。”
“我的人查到,宗人府,早已备下了一种西域奇药。”
“此药无色无味,只需一滴,便可让任何两种,毫无关联的血液,瞬间相融。”
“即便,是人与牲畜之血。”
柳云霜的心,猛地一沉。
她就知道,皇帝,绝不会,打一场,没有准备的仗。
“那遗骨呢?”
她缓缓地抬起眼。
“他总不能,将我母亲与外祖父的遗骨,也给换了吧?”
“那不仅是对柳家的羞辱,更是对大夏所有战死英魂的亵渎。”
第一百零九章 从一开始,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