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我有没有胡言乱语,你心里最清楚。”柳姗转头看向他,眼中充满了失望与悲痛:

“我本以为,你是一代明君,能明辨是非。却不想,你也被这个妖女所迷惑,竟为了她,连自己的生母都可以不管不顾!”

她这番话,更是诛心。

直接将萧崇,钉在了“不忠不孝”的耻辱柱上。

柳云霜看着她这番精彩的表演,心中竟没有半分波澜。

她只是淡淡地说道:“妹妹说我与宦官私通,可有证据?”

“证据?”柳姗冷笑起来,“你深夜私会霍烬寒,将他带回公主府藏匿,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难道不是证据吗?”

“霍千岁是为了救我,才身受重伤,如今正在公主府养伤,此事太子殿下知晓,父皇也派了太医前来诊治。怎么到了妹妹你的嘴里,就成了私通藏匿?”

柳云霜不紧不慢地反问,“还是说,在妹妹看来,见义勇为,救人性命,也是一种罪过?”

“你!”柳姗被她噎得一窒。

“妹妹又说我构陷忠良,不知你说的忠良,是安王殿下,还是你身边的这几位大人?”柳云霜的目光,扫过那几个跪着的言官,眼神里充满了讥讽。

“安王府私藏剧毒,豢养死士,人赃并获,如今已被打入天牢。这几位大人,身为安王同党,罔顾国法,颠倒黑白,也难逃罪责。本宫与太子殿下,不过是奉旨查案,拨乱反正,何来构陷一说?”

“难道,在妹妹眼里,安王谋逆是忠,我等查案,反倒是奸了?”

第六十五章 一叠泛黄的信纸

柳云霜的逻辑清晰,条理分明,三言两语,就将柳姗所有的指控,都驳斥得体无完肤。

周围的百姓们也开始窃窃私语,风向似乎又有了转变。

柳姗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她没想到柳云霜竟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但她既然敢来自然是做足了准备。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再次露出了那种悲愤欲绝的表情。

“姐姐,你巧舌如簧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白的。我说是说不过你。”她说着,缓缓地从怀里取出了一叠泛黄的信纸,“但是白纸黑字总是做不了假的!”

“这是我爹柳承业,临终前交给我的。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当年我娘是如何在战场上被奸人所害,孤立无援,力竭而亡的!”

“而那个与敌国私通出卖了军情的奸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的亲生母亲,当年跟在我娘身边名为副将实为监军的林氏!”

这句话好比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砸在了柳云霜的头顶!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说什么?

她的母亲林氏是害死大将军夫人的叛徒?

这怎么可能!

她娘是陪着大将军夫人,一起战死沙场的!

“你胡说!”柳云霜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颤抖。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看!”柳姗将那叠信纸,高高举起对着所有人展示,“这上面有我爹的亲笔签名,还有林氏与敌国将领来往的密信!铁证如山!”

“柳云霜!你娘是叛徒你就是叛徒的女儿!你根本不配做国公府的嫡女更不配享用长公主的尊荣!”

“你和你那个阉人才是一丘之貉!你们都该死!都该被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柳姗的声音凄厉而怨毒,好比来自地狱的诅咒。

周围的百姓们,彻底被煽动了。

叛国!

这可比私通,比构陷,要严重一万倍!

“杀了她!杀了这个叛徒的女儿!”

“把她赶出京城!”

无数的谩骂,好比最污秽的脏水,朝着柳云霜铺天盖地地泼了过来。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捡起地上的石子和烂菜叶,朝着她扔了过来。

太子萧崇想要上前护住她,却被柳姗身边的言官死死拦住。

“太子殿下!您可要看清楚了!您要护着的是一个叛国贼的女儿!”

沈云谏带着亲卫,组成了一道人墙,将那些杂物挡在了外面,可他们挡得住石子,却挡不住那一句句诛心的话语。

柳云霜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站在那片唾骂与攻击的中心。

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她看着柳姗那张写满了胜利与快意的脸,看着她手中那份所谓的“铁证”,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她的脚底板,一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她知道,柳姗没有说谎。

那些信,恐怕是真的。

但不是她母亲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