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不……不认得。”他矢口否认。
“不认得?”柳云霜轻笑一声,将那把银钩和残存的纸片,递给了旁边一位随行的太医。
“刘院使,你来看看。”
那位太医院使接过东西,只看了一眼,便失声惊呼:“这……这是‘蝎尾勾’!是南疆毒师用来从活人身上,提取毒血的工具!还有这……这上面写的,是‘腐骨草’的炼制方法!天啊!安王府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围观的百姓们,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安王府里有炼毒的方法?”
“难不成,西山的毒,就是他放的?”
“我的天!这也太歹毒了!”
萧景的身体,剧烈地晃动着,几乎站立不稳。
他知道,自己完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些东西,为何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柳云霜的手里。
“安王殿下,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柳云霜的声音,好比九幽寒冰,瞬间冻结了安王所有的狡辩。
“来人!”她没有再给他任何机会,对着身后的禁军,厉声下令,“给本宫搜!本宫倒要看看,安王府里,除了这些,还藏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柳云霜!你敢!”萧景终于撕下了伪装,面目狰狞地嘶吼起来。
然而,已经没有人再听他的了。
太子萧崇看着他那副败犬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病态的快意。他一挥手,禁军们便如潮水一般,涌入了安王府。
柳云霜没有进去。
她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这场由她亲手掀起的风暴。
她知道,这还不够。
单凭这些,还不足以将安王和他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
她需要一个活口。
一个能指认安王的,活的证据。
她转头看向沈云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快速地说道:“霍烬寒的人,找到了吗?”
沈云谏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没有找到活人。”他压低了声音,“但是在假山下面,发现了一间密室。里面……”
他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柳云霜的心,提了起来。
“里面有什么?”
沈云谏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
“里面,关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和柳姗,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这个念头,好比一道来自九幽地狱的寒流,瞬间冻结了柳云霜四肢百骸的血液。
和柳姗,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被关在安王府的密室里。
这些词句,每一个都像一根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她的大脑,将那些她一直试图理清,却始终被迷雾笼罩的线索,用一种最血腥,最残忍的方式,串联了起来!
柳姗。
她那个所谓的,流落在外的双生妹妹。
她那个凭借着一张酷似母亲的脸,和一手模仿得惟妙惟肖的剑法,就轻易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的,鸠占鹊巢的冒牌货!
原来,从一开始,就不是只有一个。
安王府里,竟然还藏着一个备用的!
好大的手笔!好深沉的算计!
柳云霜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她在这喧嚣的夏夜里,竟冷得浑身发抖。
她一直以为,柳姗只是她那个狼心狗肺的父亲柳承业,和毒妇余氏用来谋夺国公府和母亲声望的棋子。
可现在看来,这盘棋,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大到,连当朝的亲王,都牵扯其中。
“人在哪里?”柳云霜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