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芒刺痛了秦晚的眼,也让一旁的萧崇看得有些失神。

夜渐渐深了。

公主府偏殿。

霍烬寒猛地从床上坐起胸口剧烈的起伏,牵动了背后的伤口疼得他额上青筋暴起。

“千岁!”守在外间的玄衣卫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

“她人呢?”霍烬寒的声音沙哑得好比钝刀割肉。

“长公主殿下去了西山难民营。”玄衣卫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禀报。

霍烬寒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那双眸子里,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令人心悸的杀意。

“备笔墨。”

他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在纸上飞快地写下了一行字,然后折好装进一个特制的竹管里。

“去西山把这个亲自交到她手上。”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记住,除非她有性命之忧否则不准暴露不准插手。”

“是!”

玄衣卫接过竹管,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霍烬寒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缓缓地攥紧了拳头。

柳云霜。

我让你活着,不是让你去送死的。

第五十七章 处理干净

既然你不肯听话,那我就只能,帮你斩断所有伸向你的爪牙。

哪怕,这会让我,离你越来越远。

西山难营。

一个惊人的消息,从被封锁的水源地传来。

禁军在其中一口水井的井底,发现了几具被泡得发胀的死羊,还在井边的泥地里,找到了一个被匆忙掩埋的小小的金属徽记。

那徽记,通体漆黑,上面用银线,绣着一朵诡异的盛开的黑色莲花。

萧崇看到那个徽记的瞬间,脸色大变。

“黑莲令……”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太子殿下认得此物?”柳云霜立刻追问。

萧崇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看着柳云霜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许久他才压低了声音,缓缓道:“这是三皇兄,安王的人。”

安王,萧景。

皇帝的第三子贤妃所出。

也是朝堂之上,唯一能与他这个太子,分庭抗礼的皇子。

柳云霜的心猛地一沉。

原来是他。

是了,上一世,王御史一,党,在太子登基之后,很快就转投了安王门下,成了他用来攻讦新政的马前卒。

这一世他们竟是早就勾结在了一起!

“好一个安王!”萧崇气得浑身发抖,“为了扳倒孤他竟敢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孤定要到父皇面前参他一本!”

“没有用的。”柳云霜冷静地打断了他:

“单凭一个徽记他完全可以推脱是栽赃陷害。更何况贤妃一族在朝中势力庞大,父皇为了平衡也绝不会轻易动他。”

“那你说怎么办!”萧崇烦躁地低吼,“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逍遥法外,看着这数万灾民给他陪葬吗?”

柳云霜没有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那一片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凄惶的营地。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黑衣的禁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将一截小小的竹管递了上来。

“殿下,方才有人,让属下将此物转交于您。”

柳云霜接过竹管,打开。

里面,是一张极小的纸条。

纸上,只有两个字,和一个地址。

“药奴。安王府,西苑,假山后。”

柳云霜的瞳孔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