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 晴。

上午出行,下午提前而归。今日也算逢凶化?吉。

白日屋里?敦伦一回

极为磨人】

【他心情不好,便默然无语,也不怎么听人言语

眼泪无用?, 嗔怒无用?, 嘲讽无用?

撒娇耍赖有用?】

……

章晗玉慢慢地喝滋补羊汤。

滋补汤是凌凤池吩咐送来的。

下午被抱回屋里?,她两?只手裹得像纱布粽子, 纱布上方露出动?弹不得的半截手指头, 仿佛剥开的青葱, 摊开搁在?床边。

本来力?气?就?差得远, 这下更是毫无反抗之力?。

好在?还有一张嘴。

哼哼唧唧地喊手疼。

撒娇要?抱要?哄, 耍赖地喊不行了,迭声地要?缓一缓。

全程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另一个从头到尾没说话。

耍赖喊了半日还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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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后困倦眯了一觉。半梦半醒间,她一个激灵, 猛地想起把惜罗调回婚院的筹划。

大好时机不容错过,她当即打算开口提一提,睁眼发现自己在?水房……

耳边水声阵阵。有个不轻不重的力?道在?替她擦背。

凌凤池见她醒了, 缓声说话的同时,把浴桶里?飘着的乌黑长发捞起, 以干布裹住。

”知道你爱洁喜净。” 氤氲水汽里?听他道:

“今日可?是太疲累了?未清洗便睡过去。我替你沐了发,身上也用?皂角洗过,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章晗玉现在?完全清醒了……

为什么凌凤池以为她爱洁喜净?

因为她每次敦伦过后,无论如何?疲累,前半夜还是后半夜,都坚持起身沐浴。

为什么她每次困倦得眼睛都睁不动?了还坚持起身沐浴?

不是她爱洁净到难以忍受半点脏污,而是房事后即刻冲洗, 有助于避子……

章晗玉趴在?木桶边沿,沾染水汽的浓长睫毛垂下,含糊道:“洗得够了。”

木桶边搭着的两?只裹得难以动?弹的手,被小心握住,搀扶着她自木桶起身。

窗外天?光还亮着,傍晚时分,厨房熬好的一碗热腾腾的滋补羊汤送来屋里?。

两?只手都用?不了,凌凤池以汤匙舀起,一口一口地喂。

吃喝饱足才有力?气?清账,章晗玉越想越觉得,今天?的事得摊开来当面讲清楚。

这趟出行意外频发,凌凤池心思重,嘴上不提,心里?不知记了多少笔。

大理寺官差是如何?把她堵在?偏僻巷子里?的?可?不是叶宣筳未卜先知。

自己前脚消失不见,她这位好夫君即刻下令,以鱼符调来搜捕官吏,在?周围十里?撒网搜索,手段老辣之极。

想来想去,他今日心情不佳,以至于罕见地显露于言表,根源还是在?于她私下见了阮惊春。

想到这里?,她索性把事情掀开明面,两?只粽子手在?案上一摊,理直气?壮地开始质问。

“今日主要?还是陪公主出行,顺道见了惊春一面。统共那么一会儿功夫,当面问几件事、说几句话而已,总不能给凌相带绿帽子。你这疑心病要?治一治。”

凌凤池不置可?否,继续舀起滋补羊汤,喂去开开合合的殷红唇边。

新?婚半月,夫妻时时敦伦,最初生疏的房中手段,如今摸索地也熟谙了。

他经常回想起新?婚夜。

想她的反应动?作,慢上一拍的本能推拒,黑暗里?不自觉的惊喘,无处躲避的小舌,处处显出青涩。

她嘴里?说话向?来真假混杂,之前吹嘘得那些红尘里?打滚的艳事,也不知从哪处听来的,只怕一个字都不真。

赶在?精锐兵马随行的公主出行之日,冒险和阮惊春相约密会,分明有急事商议。

放阮惜罗进凌家,这半个月来主仆间的相处,他日日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