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了解她。”
阮惜罗昨夜被发现时,正在凌家厨房帮忙打下手……
人勤快,动刀麻利,性情又?好。几个厨娘对这位新来的小帮厨赞不绝口,还有个厨娘在殷勤荐举自己的两个儿子?,随便挑中哪个成家都可以。
本来可以借厨艺藏身的……可惜过人的美貌遮掩不住。
凌长泰通传各处的追缉令,层层下到了凌家厨房。
“搜寻可疑女子?,肤白貌美,疑似胡人血统”,阮惜罗半夜被人堵在厨房里。
现在人在柴房关着,凌长?泰亲自盯住,等候发落。
凌凤池放下闲书,起身拿过蓖麻油小瓶,坐在床边,指腹揉过耳垂,问她:“还疼不?疼?”
耳洞其?实早不?疼了。
章晗玉偏不?说?,半真半假地反问:“我喊疼,耳坠子?能不?戴了?”
凌凤池不?语。
轻轻揉捏几下,把明珠耳珰取来,挂在小巧的耳垂上。
今日送来的午食又?有鲤鱼脍。章晗玉困倦得不?肯吃。
凌凤池夹起一筷子?薄到几乎透光的雪白鱼脍,递来唇边。
章晗玉闭着眼,一张嘴边吃边说?。
“把我自己?的东西还回来,喂几片鱼脍就想?哄住我。”
“小恩小惠可哄不?了我。你打算问什么,拿住惜罗的性命提什么要求?直接提,好商量。”
凌凤池喂了半盘鱼脍,指腹抹去柔软菱唇边的水光,放下碗:“无需多心。”
“阮惜罗忠心护主,一路追你而来。昨日便与你说?过,放她进门,可以。”
章晗玉眨了下眼。
他刚刚又?说?可以?
没有条件,没有讨价还价,一口应下,就这么轻易让惜罗进凌家门??
她都准备好往外吐阉党内幕了……怪不?习惯的。
窗户被一扇扇地打开,阳光照进屋里,纱帐挂起,凌凤池催促她起身。
惜罗正在聆听凌家家训。凌家家规三十余条,需一条条地背诵,花费的时辰不?会少。
空挡期间,章晗玉需得去前院一趟。
“所有人都到齐了,只差你一个。”
“前日街头的刺杀案,大理寺来人录供。”
章晗玉不?紧不?慢穿戴整齐,慢腾腾走去前院。
向来软硬不?吃的凌凤池,居然罕见?的松了口。
她边走边想?,转变从何而起。
思来想?去,突然转变的契机,就在昨日下午。
早晨离去时还冷淡地训诫她。
下午提前回来,把她从后院抱回屋里,白天晚上连搞两回,她自己?都觉出舒爽了,对方应该更舒爽,夜里就松了口……是这个缘故?
如果?夫妻敦伦一回就能换一次退让,好得很啊!
多来几次,是不?是能试着提一提阮惊春的名字,把这孩子?也接进凌家?
想?着想?着,她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凌家大有可为!
轻快走来前院,一眼望见?待客堂里的两张脸,章晗玉随即便笑了。
*
为了彻查这桩震惊朝堂的当?街行刺案,大理寺官员和宫中使者联袂而来,在堂上对坐着。
坐法有点出奇,一个脸朝着左面墙坐,一个脸朝着右面墙坐。
大理寺派来一位四品少卿,毫无意外,叶宣筳。
宫里派来一位内常侍,全恩。
她之前去大理寺自首那日,这两位都在场。一个要把她拦在大理寺,一个要把她接进宫里,从清晨对掐到傍晚,两人彻底撕破了脸。
如今倒好,为了桩公务,又?凑一处了。
全恩其?实挺冤。他讨这桩差事,可没管大理寺来的是哪个。
他只想?来凌府看?看?章晗玉过得如何,尽尽干儿子?的孝心。
章晗玉姗姗来迟,全恩极力装作不?在意,先捏着鼻子?和凌相、叶少卿挨个寒暄几句,最?后才问起新婚近况。
章晗玉慢悠悠地道:“凌相这里好得很。吃穿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