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她自己?都觉得委屈起来,“护身防刺的工具而已,换来三个月禁足, 合理吗?”
“去年你义父相赠给你,必然留在章家,怎么出现在凌家的?关键处避而不?答, 只和我胡搅蛮缠,倒打一耙。”
凌凤池站在小莲塘边, 话音镇定平和,虽在驳斥,不?像被气疯的样子?。
想?想?也是。给小天子?塞画册,御书房连抓十次而不?改,这样都没能气疯他,每次训诫收没而已。
给家里的小女郎塞本豪侠画册,多大的事?
想?到这里, 章晗玉胆气顿壮,掀开荷叶。
两边一站一卧,彼此目光碰上,动人的眼睛弯成月牙,唇边的小小梨涡仿佛盛了蜜。
“一个护心镜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未害到任何人。彼此留点小秘密,高抬贵手?”
凌凤池的视线落在小小的梨涡上。
什么也未说?,把袖中的手伸出来,迎着阳光晃了晃。
赠给云娘的那本连环画册,被他握在手里。
‘啊。” 章晗玉惋惜地叹了声?。
落入魔掌的第十一本了。
“虎口的崩裂伤还没好罢?少用右手。”她不?怎么走心地关怀了一句。
后面半句才是关键:“东西我帮你拿着。” 伸手要把画册薅过来。
凌凤池握书的手抬去半空,不?给她。
“你偏爱民间豪侠的故事。单身仗剑,四处游荡,一言不?合,血溅五步。不?适合小天子?,更不?适合闺阁女郎。 ”
他平静地论完,果?然把连环画册收没入袖中。
章晗玉试图挽留。
说?真的,她觉得自己?画得不?错。烧了可惜,留作纪念也好。
“游侠四处游历的故事,落在凌相嘴里,成四处游荡了。”她索性挑明了直说?:
“手下留情。别拿去烧,还我便是。”
白生生的手掌伸在半空里平摊开,什么也没等着,遮阳的荷叶倒被撸了下来。
“天气热,躺日头下容易中暑。”
被这么牵着手走出后院,回到婚房。
什么责罚也没等到,只收没了她的画册子?。
凌凤池竟然真的打算守她整天。人坐在窗边,占了她惯用的书案,取过她看?一半的游记闲书,自己?翻阅起来。
章晗玉拉下纱帐,把床板缝里的新婚册子?又?往下塞了塞:“今日这般空闲?公务呢?”
“公务日日有,明日再?做。先把家中事处理了。”
屋里一时没了动静。
安静片刻,脚步声?近前来。
帐子?被撩开时,章晗玉侧身朝里卧,心里琢磨着那句“家中事……”
家里能有什么事?
刚才表现得风平浪静,难道打算把她拉去床上清账?
……也不?是不?行。
难怪要给五日婚假,新婚夫妻都这么个搞法?
每天一回滋味还不?错,早晚两回有点吃不?消。
耳边响起细微的布料摩擦声?响,似乎有个物件从袖中取出,放去枕边。
她闭眼捏了捏,睁开眼帘。
收走的连环画本,静静地放在床边。
心里居然升起一点失望……
今天怎么这么正经?撩开帐子?就为了给她一本连环画册?没见?她都躺下了?
看?到画册就想?起小天子?,她身为启蒙师,不?由自主也跟着正经起来,那点兴致散了个干净,改成困意上头。
就在几乎睡过去时,耳边传来凌凤池的嗓音,道:“阮惜罗寻到了。”
章晗玉瞬间清醒,抱着被子?转了个身。
昨夜她被灯光晃醒,对话几句,随口提起要惜罗进凌家门,居然被一口应下,当?时她就觉得不?对。
松口太轻易了。
怕不?是有什么后招等着?
清澈的眸子?张开,盯着屋对面端坐的人,带几分试探笑问:“没饿着她罢?惜罗经不?起饿。”
凌凤池把手里的闲书翻过一卷,不?看?正书内容,目光却扫过卷轴边,只看?一笔飘逸小字的逐页点评,声?线淡淡地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