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现在妹妹还在房间里,季嶙也在一个人玩着,不会出现像昨晚那场面,等吃完饭后,情况又是怎样他也无法提前拿捏。
良久,他听见母亲叹了声重重的气:“帮我把这些弄好吧,等下你爸爸来炒菜。”她松了口,随嘉聿便抱着盆子走到后院水泵前,压着那长长的把手将井水从长颈口中推出,蹲在一旁开始清洗。
等东西全部都弄好之后,随嘉聿和许月环到门外去谈,刚要开口,随因的声音就从房间里传出,那声音夹带的焦急无处可藏,随嘉聿听着着急,留下许月环一个人在站着,自己起身飞奔回房间。
许月环看着那扇开启又被轰然关上的门,脸上神情变化莫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又紧锁起来,上排牙紧紧咬住下唇,最后无可奈何别开了脸,不再往那个方向看去。
然而这些,慌忙跑进房间里的随嘉聿一概不知。
随嘉聿推门进来,门没有锁,只见随因双手搭在床沿,站立的姿势颇有些不太对劲,空气里还泛着一股铁锈味。随嘉聿还没询问情况,随因连忙抓住了他,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还没和男性说过这让人不太好意思的东西。但身体的状态也由不得她扭捏,随因庆幸房间里的光线没有办法让哥哥看到她滚烫到发红的脸颊,小声道:“哥哥,我例假来了……但是家里的……那个卫生巾已经用完了,你可以帮我去找妈妈拿一包吗?”
随嘉聿了然。空气里原先无法追踪来源的地方一下子便有了明显的踪迹,见她还揉搓着腹部,担忧道:“我去打桶热水放进浴房,你洗个热水澡,再换身干净的衣服。”
“嗯……”随因拉长了音调,又结巴道:“……那个,被单也被我弄脏了。”
“没关系。”随嘉聿开了灯,照着随因所指的位置看去,三两下便将被单拆了下来,幸好事先被裤子过滤了两层,沾在被子上的只剩下一个血色的印子,并没有透到里头的芯里头去,“你等下在浴房脱下衣服后,要不就丢出来,我拿去跟被子一起洗了。”说着,他将被单折成方块,准备拿去清洗,又想要让随因安心似的,继续道:“后灶洞上的那锅热水还在温着,这下正好能用上,不用再烧。”
“不用你洗。”
“刚来前几天都辛苦,你好好回床上睡一觉。”
随因也说不过他,也只能由着她来。
随嘉聿走出房间后,见许月环还站在原先的位置没进门,他上前问道:“妈,阿因例假来了,你有卫生巾能给我一些吗。”
许月环看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绕过,走到大门后边去,从一个红色袋子里去掏什么,不过后面她索性直接把那个袋子取了下来,递给随嘉聿:“这个都是。”
随嘉聿拿到手转身就要走,许月环却叫住他,她好像在问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你不和我谈谈了吗?”她的眼神霎时变得锋利,随嘉聿迎上她的目光,不知道她这么问有何用意,他道,“妈,我先帮阿因烧水洗澡,之后再和你说。”
这番话无疑将随因对他的重要性摆在了明面上,纵使许月环一早就觉得他们之间微妙,也就只有这会儿才确定,他们两人又回到了和以前一样,这五年对他们来说,仿佛只经历了五天。
随嘉聿把东西拿到房间里就拆开,放了两片在床边边,又将一旁的随因拉到自己面前,他的双手极其自然地捏着她的裤腰带,二话没说就要将它褪下。
随因脑子嗡地一声,脸上已经降下去的温度再一次窜了上来,她眼疾手快按住了哥哥的手,连忙拒绝:“别,我可以自己来。”
随因自己都不喜欢那个味道,更何况是随嘉聿,她本来想拒绝,但随嘉聿已经将她拢在了他的地盘,他道:“你放心交给我,好吗?”他一脸诚恳,哄着让随因坐在自己的腿上,随因撇开脸去让自己不去注意到那一块位置,那么坐了下去,与此同时裤子被褪到了膝盖下。
随因内裤上的血并不是很多,应该是刚来,随嘉聿用纸巾将她大腿内侧沾染的首先擦干,然而只能擦去刚留下还没干涸的痕迹,他又挑起内裤窄边,手不小心碰到了阴户表面,随因伸手想要把他的手拨开,然而随嘉聿却顺势将折好的纸巾先垫在了那块小区域,再替她拉好内裤,动作一气呵成。
“哥,这个有点脏。”
“不脏,阿因的全部都不脏。”他把随因额前的头发撩起,俯身在那光滑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等阿因洗完澡,哥哥要帮阿因洗内裤,还有洗床单,洗衣服”
随因撇开头,不想去搭理他,但随嘉聿却是笑了笑,又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
但随嘉聿也没完全听她的,他把自己的手搓得更暖和,接着伸进随因的衣服里面,覆在她的腹部,小心地用掌心打着圆圈揉,还时不时抬眼观察者她的神色,以此来判断自己的力道会不会过大。
当他瞥见妹妹舒展的眉眼时,随嘉聿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嘱托道:“晚上温度也挺冷的,你要洗快一点,不然会感冒,我去给你倒杯水先放一边凉一会儿,等你洗好出来就可以喝到温度适中的开水。”
随因道:“等下你还得再帮我揉揉……有点疼。”
随嘉聿笑而不语,他在随因头上胡乱摸了两下,便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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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嘉聿对安排这些事情似乎有些乐在其中,他把调试好温度的热水装进水桶里提进浴房,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她的新睡衣,连同浴巾一起叠好放进袋子,挂在了浴房后面的挂钩上,最后又嘱咐她一定要洗快一点,浴房四面都有空隙,太阳一旦被山体遮掩,那风更加肆无忌惮乱闯,再晚一些便会温度骤降。
“纸和卫生巾我单独给你放在墙上的木架上,这样不会被水溅到淋湿,等下关门要是太暗了,就开个灯。”
“我知道了,哥,你快进去吧。”
在随嘉聿转身向屋里走去的同时,她也把浴房的门关上,打开了灯。她将垂落在一旁的绳子拿在手上,往粗长钉子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这里原本还不是这样的,只是某次门坏了,继父一直拖着没有去买个新门新锁来修,后面就随便用木板钉在了一起,搭了个门,而锁门的办法,只有一根钉子和一条绳子。这样的方式本就看要靠人的自觉,只是做一个警示,正常只要有人看到这门关着,便不会再上前打扰,唯独季晋兴除外,他在自己忍气吞声之下变本加厉,即便她反抗了,母亲也全当她是在和继父闹矛盾。
温热的水流从上至下安抚着被冷风激起的寒毛,心同一时间也得到了些温柔的安抚,可在安抚之时过去,又荡开许多道涟漪,噩梦留下的痕迹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抚平。在这无数个细小的缝隙里,不知道从哪里会钻出来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她无数次想,只要母亲能问她一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她就有勇气将这些事情摊开在两人面前,可事实上,她不敢母亲并不是站在她这一边的,自从随嘉聿走了,唯一能毫无条件支持她相信她的人也就没有了。
她拿起肥皂在手心来回摩擦,预感上面的皂液叠加得够多,才贴合肌肤,往四周抹开。
这时,后门的嘎吱声连续传了两次出来,她便立刻往前走了两步,在身体即将要触及到墙壁时,停下了脚步。
这里两边都是墙,是透过那缝隙看不见的盲区,外头已经看不见一点光亮,后门的灯也没有亮起来,更是没有脚步声,随因依旧不停在全身每一处位置揉搓,只是速度越来越快,间隔不到一分钟,她便抓起水桶里用来盛水的牙杯,一杯一杯地舀起往身上润滑的地方倒,另一只手搓洗过的地方在水蒸气的消退后,在皮肤留下了显而易见的红印。
“哥?”她唤了一声,没有人答应,可木门却发出了微微的颤动声,此时外头根本没有大风。随因舀了一杯水往门泼去,外面的人这才有了动静,拖鞋后跟先落地的窸窣声这下听得一清二楚。随因伸手从上方往袋子里去掏浴巾,她这刻更加顾不上身上的皂液有没有洗干净,也顾不上那经血有没有站在了擦拭的毛巾上,她只知道,这个人今天的样子和往常不一样,这对她来说反而是坏事,摸不清状况的更加棘手,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
“阿因,你为什么想走。”他的声音压得低,和平常在母亲面前的他又是另一个样子。
随因拿着毛巾擦拭身体的手都忍不住开始发抖,她近乎浴巾都拿不稳,但还是勉强地去调整自己的呼吸,她也需要和他继续周旋:“你说呢?”
“阿因你把门打开,让爸爸好好跟你聊聊,好不好?爸爸真的很爱你,你就留在爸爸身边,我和你妈妈,还有你弟弟,都是你的一家人啊。我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看看我,再看看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妈妈不爱你,你哥哥也不爱你,但是我爱你啊。”
他说到最后有些口不择言,随因担心他开始拽门,套好衣服后就死死握住那捆着绳子的钉子。
“你就不怕我现在大喊一声,让他们都出来看看你是什么德性?”随因咬着下唇,低声道,小拇指因为绕着中间那段悬浮在半空的绳子,逐渐发紫,随因就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在说话时更加用力地将它紧扣在手里。
季晋兴低低地笑了两声:“你喊。”说时他还扒拉着门,往外使劲,试图将这个门给拉开,比起踹门,这样的发出的动静微乎其微,更何况后门都被他事先关上,更是传不进去一点声音,他淌了几次水见裤脚没湿,行事也就更肆无忌惮了起来。随因自是死死拉着不放,钉子钉在土墙里,本质上牢固不了多少,这他当然也知道,如果随因没有向反方向施力,那么他轻而易举便能打开这道门,之后再无声无息地恢复成原样。
“你喊!你可以大喊大叫!这样所有人都知道你遭遇了什么。”正当随因以为他已经停下动作,可没想到扒门的力气又大了几分,那绷紧的绳子好似要将她的手指截断,她吃痛了一声强行从中抽离,垂下的手隐约还在颤抖。
“阿因,为什么你以前不喊,不就是知道你妈妈也救不了你吗?为什么你会觉得你哥哥回来了,一切都能变得不一样?你想让他知道你脏吗,还是想让他知道,你喜欢我,是你先对我用感情的。”
“他不会的。”随因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按压着那处有些肿胀的小拇指,也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她重复道:“随嘉聿不会的,他不是你说的这种人。”也似乎是在给自己下强心剂,她抬头看向他,在灯光下,他的表情比以往都要狰狞,好像在说,他真的被她逼急了一样。
他立马便伸出手来,想要将她推到里头去,再从外头把门关上,而随因没有给他这个几乎,她用尽浑身能使出的力气扇了他一巴掌,清澈的响声回荡在夜空中。
趁他还没回神,随因正打算将他推开,再大喊随嘉聿来,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后门这时便被打开了,她的窘迫在毫无准备之下展露在了随嘉聿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