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宁也嗤笑,眼底不再是恐惧的光,而是无尽的厌恶,“那就把我劈成两半,一半跟你留在锦苑任你折磨,一半听你父亲安排回江家,求江董赏口饭吃。”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松开她,虎口轻轻掐住她下颌,迫使她抬头。
就算在黑暗中,晚宁也不想看向他,眼睛倔强地瞥向别处。
江凌聿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脸颊,开口,“劈成两半?许晚宁,你全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趾,每一寸,都是我的!你想把自己分给谁?是不是还要有林家那个废物一份?”
晚宁嘴唇抖动着,精神在崩溃边缘拉扯。
“还是说,你觉得江董能护住你?能给你想要的东西?比如……自由?或者婚姻?”
“我告诉你,做梦!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离开我身边!锦苑也好,江家也罢,就算是地狱,你也只能待在我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
晚宁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江凌聿却迫使她继续听着他的癫狂发言,
“许晚宁,只要我想,江董也拦不住我的,所以,别再自作聪明,我现在给你的,就都是最好的选择。”
熟悉的屈辱感和灭顶的恐惧瞬间将她溺毙,生理性的厌恶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干呕出来。
她满眼密密麻麻爬满红血丝,发出一声凄然惨笑,“江凌聿,最好的选择?你什么时候给过我选择?”
“你给我的,就是让我当一条听话的狗,当一个让你舒服的泄欲工具,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听话的狗?泄欲工具?”江凌聿捏着她下巴的手骤然收紧,力道大得让晚宁痛呼出声。
他重复着这句话,声音低沉嘶哑,带着一种沉痛的扭曲笑意:“许晚宁,你非要这么想,那就这么想吧!但就算是一条狗,你也只能是我江凌聿的狗!你的笼子,只能由我来打造!”
晚宁被他话语里的偏执和占有欲刺激得浑身发冷,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冲上头顶。
她猛得挣脱他掐住她下颌的手,声音带着压抑,却尖利破碎,
“江凌聿,就算是你打断我的腿,抽了我的筋,把我碾成粉,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算是爬,我也要一步一步爬离你!只要没有你的地方,地狱也是天堂!”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血淋淋的决绝。
“爬?”江凌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得将她更紧地压向墙壁,滚烫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你想爬去哪里?嗯?”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嗯?”他声音低沉,却字字烙进她灵魂里,“就算你爬出了海城,爬出了国门,我也能把你找回来,一寸一寸把你拖回我的身边。”
他冰冷的唇几乎贴上她耳廓,吐出的气息如同毒蛇信子。
“就算你嫁给了林景然,嫁给了任何人!许晚宁,你也还是我的!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你每一滴血,每一寸骨肉,都刻着我的名字!”
“只要我想,无论你在谁的床上,我都会把你拽下来!让你明白,你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想通过婚姻、依附别人换取自由?想都别想!”
这番癫狂到极致,偏执到无法理解的宣言,彻底击垮晚宁。冰冷的寒意顺着脊背爬满全身,深入骨髓,冻得牙齿都在打颤。
疯子!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疯子!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疯狂对峙几乎要将晚宁逼疯的瞬间
“扣、扣、扣”
三声清晰的敲门声,突兀响在储藏间门外。
晚宁吓得浑身一激灵,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连呼吸,都不敢。
而江凌聿,连心跳声都没紊乱,他甚至没有立刻松开她。
门外,江云铮的声音穿透门板,清晰传了进来,
“凌聿,晚宁,你们在里面?出来说话。”
晚宁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天旋地转!
完了,一切都完了!
只要这门一开,她和江凌聿的“奸情”就坐实了!
那她这个两面三刀、勾引继兄的贱人,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叩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江云铮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凌聿,晚宁,开门!”
求生的可能压倒了一切,刚才的决绝和愤怒瞬间被恐惧代替。
晚宁下意识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抓住江凌聿的衣襟,目光无声祈求他:不要!不要开门!
江凌聿只是低头,透过黑暗,读懂了她眼中的祈求。
下一秒, 他猛得松开钳制她的手,转身,毫不犹豫走向那扇隔绝着生与死的门。
巨大的恐惧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绝望将她吞噬。
她感受到了极致的危险。
从未有过的。
“咔哒”。
门锁被拧开的声音,在死寂中清晰得如同丧钟。
第66章 再回锦苑
沉重的木门被江凌聿拉开一道缝隙,随即彻底敞开。
门外明亮的廊灯瞬间涌入黑暗的储藏间,刺得晚宁几乎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