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真实想法,就跟隔着一层纸一样容易窥探,一个人的下意识永远都不会骗人,可只要假装看不到,就能保持平衡。

另一边,林景然的车上却一片祥和和笑声。

晚宁给他讲着在西北的见闻,不过江凌聿那一段直接被她跳过,她还不想这么早就死翘翘。

林景然一直笑着倾听,不时调整着车上空调的温度。他转头看着晚宁白皙的侧脸,问道:“那你对着星空许愿了吗?”

晚宁点点头,她本来想了好多愿望,但又怕神女觉得她贪心,最后只把愿望缩减为“真相早日大白,还有江凌聿最好早日放了她。”

“都许了什么愿?方便告诉我吗?”

晚宁看了他一眼,有些心虚的望向前方,“无非就是身体健康,吃嘛嘛香。”

林景然笑了笑,“这个愿望好,我也希望你可以这样。”

车子驶到一个十字路口,正好红灯,林景然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晚宁又看向窗外,气氛忽然有些尴尬。

“对了,”晚宁主动打破沉默,“我给你带了礼物,下次给你。”

“谢谢,我很喜欢。”林景然目光灼灼,盯着晚宁。

“可你还不知道是什么呢?”晚宁有些不解,也看着他眼睛。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心里陡然出现一只小鹿,横冲直撞地跑,但也只是一瞬,心田还是无波无澜。

后车催促的喇叭声响起,晚宁眼神示意了一下林景然,他才发现变了绿灯,赶快又专注开车。

后半段路程两人的话更少了一点,基本就是林景然问,晚宁回答。

车子驶到了江家大宅前,晚宁刚要和林景然告别下车,对方已经侧身靠近她,他温热呼吸微微掠过她下巴和脖颈,带着一股清淡的香味,晚宁抬眸间,他右手已经快速帮她解开安全带,而后又坐正了身子。

整个过程亲昵却又恰到好处,没有半分的逾越。

“谢谢。”晚宁垂眸道谢。

“那许小姐,我可以提前预定你本周末的时间吗?”林景然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温柔,眼睛亮亮的,盛满期待。

晚宁歪头一笑,眼尾扬起俏皮的弧度:“只要地球不爆炸,教授不找茬,周末的时间,我应该可以说的算。”

“看来西北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林景然笑着,抬起手想揉揉她顺滑柔软的头发,但停了下来,“让你做回鲜活的自己。”

晚宁不由看向车窗上倒映出的自己,是在笑着,可那笑脸是碎成一片一片的,只能拼命抓住微乎其微的美好,努力拼凑出看起来完整的自己。

江家大宅一片灯火通明,晚宁看了眼二楼的房间,江凌聿的房间黑漆漆一片,此刻,他应该还和沈慕瑶在一起。

她悄手蹑脚摸回到自己房间,角落里已经摆着她的行李箱。看来,江凌聿确实说话算话,没骗她。

深夜,睡得并不踏实的晚宁忽然感觉陷入到一个怀抱,她瞬间眼睛睁大,下意识要惊呼出声,嘴巴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捂住,粗糙的指腹擦过她细嫩的皮肤,惹得她一阵颤栗。

房间一片漆黑,只有稀薄月光透着窗帘落进来,身后温热体温透着真丝睡衣灼烧着她,晚宁急促呼吸着,胸膛剧烈起伏。

“是我,”江凌聿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温热气息喷洒在她头顶。

他一只手臂紧紧搂住她腰,双腿用力夹住她的,晚宁被他禁锢得完全动弹不得,被捂住的嘴巴也终于获得一丝呼吸。

“你……疯了吗?江伯伯还在家!”她又惊又怕,压低了声音质问他。

一声轻蔑嗤笑顺着她头顶传来,“江家有哪里我不可以去?”

“你不怕被发现?”婉宁语气嘲讽,手也用力掰他胳膊。

他又收紧手臂,手也顺着睡衣下摆探进去,“那又怎样,大家会相信谁的话?”

晚宁不断蛄蛹着挣扎的身体瞬间僵住,忍不住颤抖着骂出声:“你真无耻!”

江凌聿不怒反笑,“你说,让林景然知道你此刻在做什么,他会不会还和你笑得那么开心?”

晚宁猛得翻身,黑暗中撞上江凌聿幽深却又闪着光的双眸,那光芒,以前如星辰耀眼,此刻,却像淬了毒的幽火。

“你管得着吗?”她咬牙切齿,指甲狠狠掐进他手背,“我和他在一起就是很开心,他正常,绅士,尊重我,关心我,这样的他,就算知道此刻我在做什么,他所鄙视的,也不是我,而是那个使用下三滥手段的!”

江凌聿胸膛硬邦邦起起伏伏,大力的心跳声透过薄薄衣料震响她耳膜。

他猛得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扣住她的手腕按在枕头上,骨节相撞发出闷响,“关心你?他接近你为了什么?你不清楚?一个后妈生的不受待见的小儿子,他想要什么,我比你清楚!”

晚宁喉咙发紧,手腕处疼得麻木,眼眶突然发烫,“那又怎样?哪怕是演的,他最起码把我当个人看。江凌聿,你大半夜这么激动因为这事找我茬,是你变态的占有欲受到挑战了吗?”

黑漆漆的眸子看不出情绪,但紧绷的身体,无不宣告着他此刻隐忍的极度不满。

晚宁自嘲一笑,“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我都知道,我早就不黏着你了,一直在从你身边滚开,不碍你的眼。可你为什么,要一边狠狠推开我,一边又这么困着我!”

最后这声质问声音虽还平静,却带着近乎崩溃的绝望,不是歇斯底里,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江凌聿紧抓着她手腕的手陡然无力,透过黑暗,他看着她,那双空洞的眼睛闪着光,好像是泪。

他喉咙快速滚动,呼之欲出的话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你都知道,可你又都不知道。

“江凌聿,”晚宁又叫他名字,嘴里都是咸湿的味道,“如果你不满,你可以跟你父亲去讲,而不是践踏我这个一点自主权都没有的木偶。”

眼泪顺着眼尾流进头发,鬓边头发湿冷一片。还有一些直接掉进耳朵里,湿漉漉,轰隆隆的响。

江凌聿一直沉默,忽而低头吻上她。

婉宁睁大眼睛,这吻比扇她巴掌还神经病,她用力推搡着他,可江凌聿捧住她的脸,凶猛而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