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公司出了状况，我来看看你。”周清羽把带来的饭盒递向白宣月。

周清羽搬到了以前他家的房子里，里面的家具白宣月买来之后一件都没动过，起初只是想着留下点什么，现在看来也算留对了。

“谢谢。”周清羽确实像滂沱大雨中忽然惊现的避风雨的港湾，白宣月贪恋属于他的气息，往他的方向凑了凑。

他默默看着她把餐盒里的食物吃完，等她吃好放下筷子又把盖子一一重新盖回去的同时，周清羽说：“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开心。”

“嗯？”白宣月下意识否认，“没有啊，你能过来我很高兴。”

周清羽笑着盯着她，用两根食指分别搭在自己的唇角，往下拉了拉，对她说：“那你的嘴为什么是这样的？公司的事情很棘手吗？”

“警方和我都在查，结果也差不多明了了，没那么棘手。”白宣月被周清羽提醒她的嘴角是向下的之后，故意朝他笑，试图装作没事，却笑得牵强。

“那为什么这样。”周清羽问她。

白宣月突然对他说：“周清羽，我们在一起吧。”

这是他们之间拖欠了许多年的一句话，在已经物是人非的这一刻，明明是未来可以有无数光明的一句话，突然显得苍白又悲凉。

周清羽的目光躲闪，又怕伤了白宣月的心，所以他说：“别胡说。”

白宣月又怎么看不出这就是周清羽拒绝她的一种方式，像是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一样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哈哈，你如果答应下来就该换成我不知所措了。”

“你确实吓我一跳。”周清羽听到白宣月的话，顺势找了个台阶让彼此都下来。

“别光顾着公司，自己的身体也要注意。”周清羽把餐盒拎起来，有了要走的意思。

“你只是来送个饭吗？”白宣月还想问什么，但是总隐约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变了，许多话都不能直接说了。

她能大脑一热提出要跟周清羽在一起的话，也能接受周清羽的拒绝。

“也确认一下你还好。”周清羽已经起身，“下周我可能要走了，去台湾。”

“为什么？”白宣月不解，“京城才是你的家不是吗？你家的房子我还替你留着，我随时可以过户给你。”

“房子卖了吧。”周清羽劝她，“我不希望你活在回忆里，或许你可以把我当成回来劝你从过去走出来的吧，我没想过当初的意外会给你带来这么重的伤害。我不会继续在京城生活了，台湾还有人在等我。”

白宣月盯着周清羽的眼睛，他没有躲闪，坦然大方地跟她对视：“有人等你？”

“这么多年来，你应该也有过喜欢的人吧？别陷在回忆里，向前看吧小月。”周清羽抬起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银色的素圈戒指。

其实回国以来，他一直都戴着这枚戒指，只是白宣月无意甚至有意忽略了它的存在，此刻才清清楚楚地摆在她的面前。

她看着周清羽的唇齿开合，慢慢地说出那句她有点排斥的话：“我结婚了，我的太太还留在台湾等我回去。

周清羽的话像原子弹一样在白宣月的脑中炸开，她在消化周清羽的话，在分辨他所说的太太，还有已婚的身份。

“本来回来之后第一次见面就告诉你的，但是那时候你的情绪很激动，所以我就没有说。”周清羽其实一直在纠结是否要告诉白宣月他已经结婚了。

后来再见，他又怕白宣月对他放不下，接受不了他结婚的消息。

直到喝醉那天，白宣月喊了商陆的名字。

周清羽怎么可能不知道商陆，他这次回来之后一方面是为了见他的父亲，得知父亲在他出事后不久也因病去世之后，亲戚把父亲的遗物交给了他。

自此周清羽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位生理学上的母亲，还有位名叫商陆的同母异父的哥哥。网络上有商陆的资料，所以他找到他完全不成问题。

那天周清羽问过白宣月公寓的阿姨，她说商陆跟白宣月确实在一起过，但是两个人像是起了矛盾，商陆很久都不会过来一次，也很少过夜。

这个信息就是让他能告诉白宣月自己已婚的底气，起码她这么多年没有痴痴地想着他，她在好好生活。

周清羽明明就站在自己面前，白宣月脑海里浮现的甚至还是从前意气风发的少年站在她面前对她说他跟别人在一起了。

鼻腔的酸涩顺着泪腺管上涌，不可控制地红了眼眶。

“哦，那祝你幸福啊。”白宣月此时是笑着的，好像真的在这一刻给自己的过往画上了一个剧终的标志。

“走了。”还想像多年前一样揉揉白宣月的发顶，却在半途中停了下来。周清羽笑笑，对自己的肌肉记忆有点无可奈何，摸头变成了挥手，跟白宣月告别。

周清羽走后，白宣月顺着墙身蹲下，抱着腿哭了起来。

没人清楚她的眼泪是为了周清羽而流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人。

第181章 不多余的解释

随着公司涉及洗钱风波的涉案人员逐渐被限制起来，白鹤山也把剩下的事交给后辈们去解决，自己继续回疗养院下棋、打太极。

白宣月哭累了之后从膝盖处抬起头来，就看到商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边看着她哭。

他一点动静都没出，致使白宣月差点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得哭都不会了。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商陆这才开口说话。

“不然呢？难道要一百个人躲在这里哭吗？”白宣月哭得嗓子有点哑，说话都有浓重的鼻音。

“怎么现在对我这么大的敌意，因为周清羽回来了有了底气？”商陆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句话差点就把白宣月已经压了下去的伤心再次勾出来。

“对，没错，你有意见吗？”白宣月越过商陆要走，“你能不能跟以前一样躲着我，求你了，能不能别阴魂不散地在我身边转。”

商陆拒绝：“不行，休息室是公司的，我来休息室而已，怎么是阴魂不散地围着你？”

“真这么闲就去申请探望你未出世的孩子和孩子妈，让开。”白宣月站在门口，看着商陆旁边只允许一人通过的位置，不想硬挤，还得跟他有身体接触。

商陆不明所以地看着白宣月，根本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孩子？”

“你还不知道吗？”白宣月想感慨男人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东西，苏沐瑶出事之前他这样那样地关心呵护她，出了事就拍拍屁股走人再也不关心，“苏沐瑶现在人在市中心医院，具体原因是她身体不适，怀了身孕要保胎。”

商陆仿佛真的没想到苏沐瑶会怀孕，白宣月看他震惊的表情，问了句：“怎么？看你的表情，你们这是做了措施她还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