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长久经营下去,研究所还是要正规些,现在规模没那么大,之前的税务申报都是秦老师请的外面的人做,价格并不便宜多少。

之前一直觉得对方跟秦老师是亲戚关系,所以白宣月没有过多的干预。

现在已经没那么多关于师生关系之间的限制,她没有学术造假,也没有其他违法乱纪的行为,秦海霞总不能一气之下收回她的毕业文凭。她没那么大的权利。

没了那么多桎梏,白宣月做事都随心许多。

突然想到什么,白宣月还是多嘴问了句:“关于您说的像招聘的采购人员的人选,您有建议吗?”

秦海霞平时都是有事求人的时候才会多句嘴,按照以前她的个性,研究所如果真的非常缺乏这样一个员工,她自己就做主了。

果然,秦海霞沉默了半晌才答:“没有,这不是先问问你,你既然说让鹤翎银扁那边的员工帮着做了就不招了。”

“嗯,行。”白宣月刚下挂断电话,那边的秦海霞又出声了。

“但是采购这份差事,她们几个姑娘哪能做得好。以前你管钱,都是你去买要的材料和设备,她们不知道该买什么样子的。”秦海霞的意思白宣月立刻听出来了。

“需要什么东西您让宋清列个单子给我,然后等有时间,我带宋清出去买。”白宣月说完没再给秦海霞空档,“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去忙了,研究所就麻烦您和师妹们了。”

白宣月根本就没有想过万一秦海霞生了旁的心思,领着这些学妹们搬出去另起炉灶的话她该怎么办。

她自己有能力开好这家研究所,从鹤翎银扁这边积累的客户就足够是她这辈子的收入来源。

别人工作是为了生计,她工作是为了让自己不至于每天无所事事。现在鹤翎银扁的事情更重要,所以她会把精力放在这边。

差不多尘埃落定,她自然会回到原本的生活里。

商陆父亲的忌日要到了,白宣月是从李总那里得知的日期,她之前没见过商陆父亲的墓,一直以为落在国外的,竟然是在国内。

白宣月买了束花,不知道为什么打听来商九翎的墓地之后她竟然会偷偷来看他。

商九翎墓碑上的照片几经风雨的洗礼,显得有些陈旧。是年轻时的证件照,和商陆比起来他的长相和眉眼都更温和些,脸型和嘴唇能看出和商陆的相似。

商陆的眉眼更像杨芷蘅。

商陆和周清羽那么像,还以为商九翎身上或许也能看到些许周清羽的影子,但很明显一点都没有。

白宣月不是没有想象过,或许商陆和周清羽真的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见过杨芷蘅之后她这种感觉更强烈了些,因为白宣月明显感觉杨芷蘅没那么爱商九翎。

换个说法,杨芷蘅更爱自己,丈夫和儿子似乎只是她的附属品而已。

真正见到商九翎的遗照,这种猜测忽然就消散了。

在墓前站了一会儿,白宣月弯腰把手里的花放到墓碑前,因为过于陌生,连交谈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她折身往外走。

商陆见到商九翎墓碑前的那束天堂鸟,默默地多看了两眼。

他在墓地外登记访客名单的时候看到了白宣月的名字,知道她来过,也猜到她可能是来看商九翎。

但猜测被证实之后又是另一种心情。

进入鹤翎银扁的目的本来是要通过调查查清商九翎当年的死因,但查来查去,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跟白鹤山或者孙正廷有什么关系。他的直觉告诉他,整件事没那么简单,尤其是在孙正廷和白婉辰也因为车祸离世之后,当初被白鹤山送进监狱,想以他碰过孙正廷的车为由让他付出代价。

因为警方调查结果找到了罪魁祸首,才洗清他的嫌疑,不至于有牢狱之灾。

当初白鹤山退下时,有传言说他外出时车辆失控,差点就丧命在路上,回来之后没多久,就彻底从公司退下去,他坐了原本属于白鹤山的位置。

当年商陆一度认为白鹤山是想让那个预谋害他的人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

商陆没外界传言中那么感恩白鹤山的知遇之恩,他一门心思认为商九翎的死就是孙正廷或者白鹤山所为,怎么可能因为这个位置对仇人感恩戴德。

虽然猜测白鹤山想让他当所有人的靶子,但他必须接受,因为这是能接近真相最近的途径。

在位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停止过调查商九翎的死因,但是什么信息都没有。连知情人都没遇到一个,仿佛商九翎的死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那场意外中,和商九翎相撞的货车司机据说开了一整晚的车,疲劳驾驶,当场死亡。

杨芷蘅和商家其他的亲人都接受这只是一场意外,但商陆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怎么可能只是一场意外?为什么会这么巧。他打听过,肇事司机的同事说他以前不走那条路的,为什么那天偏偏选择的就是和商九翎同一条的路。

第164章 对方拒绝了你的电话

天空传来的一声沉闷的雷声把他的思绪重新拉到墓碑前的天堂鸟上。

商陆想不明白白宣月来看商九翎的目的。但是他难免想到其实商九翎的起因像牢笼一样监禁了他十多年。

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牢笼,门大咧咧开着,是他自己不愿意走出去。

商陆捡走商九翎墓碑旁边的落叶。这边墓地的管理还算不错,起码他每次过来,墓碑和祭台上都没有尘土。落叶估计也是才落不久,像无声的招呼。

把祭祀用品摆在天堂鸟旁边,商陆在天空刚落下雨点时离开墓地,刚坐上车,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车窗玻璃上。

虽然已经是夏末,但阴晴不定的毛病还没改。

给陈晋打了通电话:“出来喝酒。”

陈晋知道今天是商陆父亲的忌日,一句都没推辞:“行啊?还是从未酒吧?”

“嗯。”商陆的车直接开去酒吧。

陈晋也只有这一天会像个人一样不跟商陆贫嘴也不拆他台。

为了让身边热闹一点,陈晋还会叫几个人过来陪着一起喝一起闹,他们唱他们的歌玩他们的游戏,只有商陆坐在一边,不参与也不制止。

周中出来喝酒的人还是难凑,商陆他们早早就在这儿占了位置。商陆午饭没吃,来酒吧之后填了一肚子水果和干果。

晚餐还是陈晋定的,以往每次出来他总会敲商陆一笔请客的钱,今天碍于商陆心情不好,不仅没打算坑人酒钱,还特意给商陆买了晚餐让人直接送到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