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天玄宗做什么?你要把我们的婚事昭告天下么?”他故意笑她。
奚华瞪他一眼:“你想?得美,不许大势声张,我只是想?亲自告诉紫茶。”
“好,我带你一起去。”言毕,动作继续。
奚华受不了了,不想?央求他,扭头?把脸埋进枕头?里?,试图讲道理:“既然明日要出门,那不是应该休息了吗?”
“担心自己起?不来?吗?无妨,我抱你去。”
“你……”她想?反驳,可惜反驳的声音都被他缠住。
“反正你又没打算昭告天下?,只是去见紫茶。”
奚华气急,狠狠用力报复了他一下?,听见一声难/耐的哼/鸣,夜色反而更黏/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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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岁首日,黄昏时分,紫茶见到一对?男女?携手走进汀兰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公主怎么这个时辰”她边问边走近打量,想?看看这两人是不是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锦麟忽然冲过来?拦住她,附耳小?声说:“别问那么多,你不也?有偶尔赖床不起?的时候吗?”
紫茶踩了他一脚,脸居然有点红了。
她又上前一步,想?去拉小?公主的手,但大师兄牵着小?公主的手不放,她“呵呵”干笑两声,尴尬地把手收回来?。
奚华瞥他一眼,没好在人前争执,离开神宫之?前事先与他说好的,在外不可以搂搂抱抱。他答应了,但条件是必须手牵手,一刻也?不许松开。
上次从玄苍殿离开之?后,紫茶接连好几日都很焦虑,担心大师兄和小?公主大吵一架然后感情破裂,那小?公主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今日一见才知,她完全是杞人忧天,这两人如胶似漆,感情分明是更上一层楼了。
尤其是大师兄,往常他独自来?天玄宗时,看上去活像云间月、檐上雪,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高不可攀的气质,哪像现在,他和小?公主站在一处,就像有分离焦虑症似的。
“见到紫茶了,说吧。”宁昉晃了晃身边那人的手。
紫茶和锦麟被这个煞有介事的阵仗吸引住,两个人心里?都想?歪了,并且想?到一处去了。
奚华被两束目光盯得慌,开口竟觉得喉咙干哑,最后一股脑说出:“我要成亲了。”
她语速极快,仿佛“成亲”那两个字烫嘴。
“啊?什么?”紫茶和锦麟面面相觑,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难以理解,搞不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昉郑重?开口:“我们要成亲了,三日之?后,正月初四?。”
锦麟领会过来?,连道数声恭喜,大师兄这意思是,无相渊那场亲事不作数,他要重?新正式来?过。
紫茶感慨万千,现下?只想?把小?公主拉到一旁细细盘问,问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认真的,可惜大师兄不肯放人,她干望着也?没辙。
其实不必问,她心中也?大概有数。前世的萨孤渊,今生?的小?龙君,小?公主在谈及与他们的婚事时,语气一直都淡淡的,没有丝毫腼腆和欢喜。不像刚才,说起?和大师兄的婚事,她紧张得舌头?都捋不直。这差别简直太明显了,毋庸置疑,小?公主对?大师兄一定是有感情的,而且感情很深。
“恭喜两位。”紫茶比锦麟看得更多,感触更深,说“恭喜”的时候居然有点想?哭,连忙转过身去。
这时候丁勉也?来?了汀兰苑,在外面已经听见他们在说什么,走进来?说了一句:“多此一举。”
四?人齐齐看向他,他也?不改口,淡然道:“感情是以真心换真心,不必在意那些条条框框的虚礼,我说得不对?吗?”
看到灵泽圣君的第一眼,他就想?起?来?了,这就是那个外门弟子奚华,是那个听到师兄的流言蜚语会气得半夜在山崖练剑的小?姑娘,也?是那个在酿酒课上喝得酩酊大醉非要叫师兄来?接的小?师妹。
但是为什么,她会丢下?她师兄不管?他至今仍记得三个月前,宁昉摧毁了幽陵古冢的幻境,手里?紧攥着一只莹白玉镯,红着眼喊他丁叔,哑着嗓子问他他应该怎么做才对?。
如果她对?她师兄怀有对?等的爱意,她怎么会嫁给无相渊的小?龙君,让她师兄去现场抢亲,背负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议论?
更别说,她师兄手腕上一直戴着一只玉镯,而她腕上空空如也?。
丁勉心里?有气,默默为宁昉打抱不平。
宁昉察觉到他对?奚华隐含的不满,开口解释:“丁叔言之?有理,但不全对?。我与师妹是以真心换真心,与她成亲是我毕生?所?愿,绝非虚礼,绝非多此一举。”
他牵着她的手,挨到了她手心里?的汗。
丁勉也?没再?多说,以免使自己有棒打鸳鸯之?嫌。
紫茶想?和小?公主待久一点,邀请他们留下?来?用饭。修士平日里?可以不进食的,但奚华旧不外出,不想?那么快回到神宫,于是要宁昉留下?来?,在汀兰苑一起?吃了新春第一餐。
饭桌上不免谈及正事,丁勉说偃最近异常安静,魔族也?收敛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在憋着什么坏招。锦麟负责盯梢无相渊,龙君商廉先前多次挑衅,声称要找晞明道君报杀子之?仇,但年末也?偃旗息鼓,这几日没有任何动静,连人都不露面了。
这些事宁昉都知晓,即使身在玄苍殿没有外出,神识也?关注着外界重?要动向。席间他与二人交代了诸多要事,从应敌策略到仙盟治理,话题越聊越远,越聊越深。
说着说着,锦麟忽然冒出一句:“大师兄,你是准备重?登神位吗?”
气氛忽然一滞,几个人的目光都汇集到宁昉一人身上。
他只是淡然一笑:“胡猜什么?重?登神位哪有这么容易。我不是要成亲了吗?向仙盟告假几日,怕你们应付不了,所?以多说几句罢了。”
锦麟闻言松了一口气,感慨道:“吓死我了,大师兄你突然交代得这么仔细,我还以为你要一走了之?,撒手不管呢。幸好是我想?多了。”
丁勉却用筷子敲了锦麟的脑门:“你就是鱼脑筋,什么吓死不吓死的,重?登神位难道不好吗?”
“可是大师兄不是要成亲了吗?他肯定舍不得的,他不会不管的。”锦麟很肯定。
“是,舍不得。”宁昉捏了捏奚华的手,又为她夹了菜放进她碗里?。她才发现,他全程都在用左手夹菜,就像他先前所?说,要手牵手一刻也?不许松开。
紫茶端了酒上桌,几轮下?来?,每个人都有点晕乎乎的。
丁勉一开始嫌弃这酒的滋味太平常,后来?也?渐渐醉意上头?,对?着宁昉迷迷糊糊说起?:“你小?子居然真的要成亲了。先前你酿的酒,我还替你存着,正月初四?那日,我给你带去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