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荷立刻示意,两名身形矫健的保镖迅速上前,毫不客气地一记,手刀精准击打在廖梅后颈。

廖梅的哭嚎戛然而止,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保镖面无表情地架起昏迷的她,强硬地将她迅速拖离了宴会厅。

众人看着廖梅,被如此干脆利落地处置,无不噤若寒蝉,内心充满了恐惧,纷纷低下头,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处理完聒噪的廖梅,姜云歌的目光如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方才曾为姜景凡和姜景硕出声「求情」的那几人。凡是被那视线触及的人,无不感到一股寒意自脊椎窜起,立刻噤若寒蝉,纷纷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缩进阴影里,彻底避开那令人窒息的对视。他们已被姜云歌接连不断的,凌厉手段吓得魂飞魄散,内心只剩下无边的惶恐与后怕。

她最终一步步,从容而压抑地,走回到仍僵跪在原地、仿佛被钉在地上的林慧心面前。

此时的林慧心,早已被这一连串雷霆万钧的变故,尤其是廖梅被干脆利落拖走,姜景硕被铁证如山定罪的场面吓得魂不附体,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恐惧。

姜云歌垂眸看着她,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却比厉声呵斥更令人胆寒:「你可以一直这样跪着。」

第114章 林慧心的后悔

她微微停顿,每一个字都像冰锥般砸下:「看看我会不会因此,而动一丝一毫的恻隐之心,放过姜景凡。」

接着,林慧心就听到了一个,如同来自深渊恶魔的声音,精准地刺入对方最恐惧的神经:「你猜,他的亲生母亲为了他所犯下的错,当众屈膝下跪、痛哭求情,算不算得上不孝?」

「按照姜氏家规,不孝之徒,罪加一等。你说,我原本或许只罚他十杖,现在是不是该罚二十杖?或者……直接赏他三十杖,让他好好记住,何为孝道?何为廉耻?」

她那陡然变得严厉冰冷的声音,如同重锤般,狠狠敲在林慧心的心脏上,让她几乎窒息。

林慧心闻言,如同被高压电流瞬间击中,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脸上血色尽褪,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哀恳,声音抖得破碎不成样子:「不…不跪了!家主!我不跪了!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您…求您高抬贵手…我这就起来,我再也不敢了…求您…」

她语无伦次,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求情话,只剩下无边的后悔,和灭顶的恐惧吞噬着她。如果早知道…早知道她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和决绝的手段…如果早知道自己愚蠢的行为,反而会成了加重儿子罪名的把柄…我绝不会纵容景凡,更绝不会自己往枪口上撞…!巨大的悔恨攫住了她,让她浑身冰凉,止不住地颤抖。

然后姜云歌走到依旧,僵硬地站在原地、脸色苍白、身体微微发抖的姜云雪面前。

她看着这个刚刚鼓起了,平生最大勇气、亲手撕开家族脓疮的女孩,目光在她红肿未消的脸颊,和那双盛满了绝望,与空洞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

姜云歌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似乎比之前少了几分肃杀的寒意:「我记得,你大学读的是服装设计专业,是吗?」

姜云雪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听到此话的她猛地一愣,完全没料到家主,会在这种时候问这个。她茫然地、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很好。」姜云歌道,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一种决定性的力量:「我会给你审批家族创业扶持基金。你拿着这些启动资金,然后,离开姜家,去创业,去做你热爱的事情,去做你自己的设计工作室。」

她的话语清晰而冷静:「当你的事业能够真正做起来,当你能够不依靠家族而独立生存,你就不会再纠结于这些虚无缥缈、从未真正属于你的『亲情』。」

她顿了顿,看着姜云雪眼中渐渐亮起的一点微光,补充道:「到那个时候,你自然会遇到真正珍惜你、爱你的人。」

姜云雪怔怔地仰头看着姜云歌,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但这一次,那泪水中似乎夹杂了一丝难以置信的…希望?她…她是在给我指一条路?一条可以离开这个泥潭的路?

然而,还没等这丝希望,在她心中完全绽放,她就听到姜云歌用那惯常的,不容置疑的冷淡语气接着说:

「不过,在你去申请资金之前,你之前的惩罚尚未结束。《静心卷》,三百遍,抄完为止。一笔一划,不得潦草。你既是姜家的人,无论将来如何,既定的惩罚,就绝不能半途而废。」

姜云雪:「……」

刚刚升起的些许暖意,瞬间被这现实的任务打回原形,她看着家主那毫无表情的脸,一时间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看着姜云歌眼神里的温度回暖,朝着她说:「谢谢家主!」然后转身离开了大厅。

宴会厅内,众人看着姜云雪离去的身影,心思各异。方才她勇敢揭露兄长罪行,虽被生母辱骂,却得了家主亲口允诺的创业资金。虽然还得回去抄那三百遍《静心卷》,但谁都看得出,家主是在帮助她,给了她一条脱离泥潭、自立新生的出路。

然而,就在姜云雪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口,众人尚未从方才那场关于背叛,与惩罚的家族伦理大戏中,完全回神之际

宴会厅那两扇沉重的雕花大门,竟再次被人毫无征兆地、猛地从外面撞开!

「砰」的一声巨响,瞬间撕裂了大厅内,微妙而压抑的寂静,将所有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步履蹒跚地冲了进来,灯光照亮其狼狈不堪的形貌时,全场顿时陷入了一种极致的、落针可闻的诡异寂静,随即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那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永远光鲜亮丽、姿容绝艳的歌坛天后姜云惜吗?!

来人头发凌乱不堪,如同被狂风蹂躏过的鸟窝,上面竟然沾满了灰扑扑、甚至有些油腻反光的…羽毛?!是的,就是那种活像是刚从鸡鸭鹅身上新鲜拔下来,还带着些许不可名状污渍的羽毛,东一簇西一簇、顽强地粘在纠结的发丝间。

她全身湿漉漉的,那件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高定衣服裙摆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沾满了深一块浅一块的泥泞污点,湿透的布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瑟瑟发抖的轮廓。

更可怕的是,随着她的靠近,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禽类粪便腥臊,和池塘淤泥腐朽气息的浓烈臭味,如同实质的攻击波,迅速在奢华香氛弥漫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离得近的几位宾客和族人下意识地猛地掩住口鼻,连连后退,脸上写满了惊骇与嫌恶。有人甚至忍不住脱口而出,声音因震惊而变调:「这…这是哪里来的乞丐?!怎么混进姜家的?!?!这是刚掉进猪圈还是鸡窝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又带着夸张惊讶与无比关切的女声适时响起

「哎呀!姐姐!怎么是你啊?!」只见姜云秋捂着嘴,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又关切无比的样子:「天哪!你这是怎么了?!刚才拜祖都没见到你,你这是刚赶回来吗?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坏人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别怕,快说出来,家主和爷爷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第115章 “悲惨”的遭遇1

她这番话,字字句句听起来情深意切,实则精准无比地提醒着在场每一个人,看啊,姜云惜不仅迟到了,错过了最重要的祭祖环节,而且是以如此「惊世骇俗」、有损门楣的方式迟到。

端坐主位的姜山峰,看到这个自己平日里最疼爱的孙女,如此狼狈凄惨的模样,心疼得立刻站了起来。但听到姜云秋那番「情真意切」的言语,老爷子精明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锐利如鹰隼般扫了姜云秋一眼。

姜远志本来看到大女儿这副模样也是吓了一跳,心头一紧,接着就听到自己小女儿这番火上浇油的话,简直怒火中烧,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个蠢货!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跳出来煽风点火!其心可诛!

而趴在地上、刚刚挣扎着试图站起来的姜云惜,惊魂未定间听到有人熟悉地喊她「姐姐」,又听到那番「义正词严」的关切问候,满腹的惊吓、委屈和一路的艰辛,瞬间如同决堤的洪水,找到了宣泄口,也顾不上什么天后形象、什么场合礼仪了,「哇」的一声就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

「爷爷!呜呜呜……爷爷!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您了!哇!」

这哭声震天动地,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慌和无助,直接把周围的人都哭懵了,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啥?这……这真是云惜小姐?」

「那个粉丝无数的歌坛天后姜云惜?!」

「我的老天爷!她这是去拍什么极限野外求生纪录片了吗?!也太拼了吧!」

姜景行虽然心疼妹妹心疼得要命,但那扑面而来的味道,实在有点过于上头,他强忍着生理不适,捂着鼻子,又是着急又是无奈地上前几步:「姜二妞!我的小祖宗!你到底跑哪儿野去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还…还这么…」他艰难地斟酌着用词,「…这么有味道!」

姜云惜正哭得伤心欲绝,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听到自家哥哥居然还敢嫌弃自己,顿时炸毛,也顾不上哭了,猛地跳起来就要去打他,动作间还掉下几根可疑的羽毛:「姜景行你敢嫌我臭?!你知道我这两天到底经历了什么非人的折磨吗?!我差点就死在外面回不来了!你居然还敢嫌我臭?!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