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看守所的铁门,正在她们面前缓缓打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呀声。潘可颖抬头望去,黑洞洞的走廊像一张血盆大口,正等着将她们吞噬。
姜家书房内的檀香,在青铜香炉中静静燃烧,袅袅青烟在书房内盘旋上升。窗外是修剪整齐的竹林,微风拂过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书荷站在紫檀木书桌前,双手交叠置于身前,声音平静而克制:"小姐,潘家姐妹已经被正式移交给了看守所。"
姜云歌正坐在书桌前,翻阅文件,闻言头都没有抬一下,她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真丝衬衫,衬得肤色如雪。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使的姜云歌美的不像真人,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人仙气飘飘。
书荷看到小姐没有出声,她自觉地站在一旁,等着小姐下一步的指示。这时姜云歌合上文件交给书荷,然后端起茶杯喝茶,看向书荷。书荷会意,直接继续:"魏丽丽已经聘请了,京城最好的律师团队,据说魏老爷子亲自出面,指点她们去找受害人签署谅解书。"
姜云歌闻言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眼神清冷中又带着嘲讽,她轻轻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对着书荷微笑的开口:"你去通知何方加快进度。"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没兴趣在,这些跳梁小丑身上浪费时间,告诉何方尽快结束这场官司,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他去做,让他把律所的其他人带来帝都,我需要有人帮我去处理别的事情。"
姜云歌缓慢优雅的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姜家精心打理的花园,几个园丁正在修剪灌木。
姜云歌的目光落在远处,补充道:"我不希望有人去,打扰受害者他们,谁都不可以知道吗?尤其是安琪的母亲那边,派人盯紧点,谁要是不自量力的打扰他们,给我卸了他们的手脚。明白了吗?"
书荷听到小姐的话,没有任何反驳,直接点头:"小姐,已经安排好了,您放心。我们的人全部都是 24 小时值守,不要说魏家的人绝对接近不了,谁都靠近不了。"
姜云歌点头知道他们办事的能力,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
全管家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中山装走了进来,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到姜云歌他立马低头,微微欠身又声音恭敬:"家主!祠堂那边已经准备妥当,您随时可以过去。"
姜云歌看到管家进来的时候,就直接出声:"知道了。"
她转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动作优雅地穿上。书荷看到小姐的身影和,管家对视一下,直接示意的点头离开了书房
穿过长长的回廊,姜云歌的脚步不疾不徐。回廊两侧挂着外面难寻的字画,每一幅都装裱在名贵的红木画框中。她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身后跟着保持恰当距离的全管家。
祠堂位于祖宅最深处,是一座独立的建筑。推开厚重的红木大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檀香味。祠堂内光线幽暗,只有长明灯和蜡烛提供照明。正中央的供桌上,整齐摆放着姜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侍从垂首躬身,将三炷已燃的线香稳稳奉上。香头明灭,逸出缕缕青烟。姜云歌敛目接过,指尖相触的刹那,侍从将头埋得更低,不敢稍有怠慢。
她敛衣屈膝,在锦缎蒲团上端庄跪下。脊背挺得笔直,如松如竹。三次躬身叩拜,每一次都沉缓庄重,衣料摩挲间发出细微声响,在寂静的祠堂中清晰可闻。起身后,她将香稳稳插入青铜香炉,香柱端正,不偏不倚。
第25章 魏丽丽的疯狂
烟气袅袅升腾,在她面容前缭绕流转,恍若一层朦胧的轻纱,却遮不住她眼中沉静的威仪。
"全爷爷。"她蓦然开口,声音在挑高空旷的堂内荡开,撞在沉木梁柱与冰冷石砖上,激起清晰而凛然的回音,仿佛先祖之灵也在侧耳倾听。
老管家闻声,即刻向前迈出一步,步履虽急却不乱,垂首听命:"家主有何吩咐?"
姜云歌的目光缓缓,掠过供桌上层层排列的漆黑牌位,那些镌刻着姜氏百年荣光与,沉甸甸责任的符号。
她的声音平稳如水,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千钧之力:"传话所有姜氏族人,"她微微停顿,让每一个字都沉入听者心底:"五日后,家主晚宴,凡我族亲,务必出席。"
她倏然转身,目光如淬寒的刀锋,直直看向老管家:"若有胆敢缺席者……"她的话音在此处刻意停顿,留下令人窒息的空白,无尽的威压与未言的,后果弥漫在檀香缭绕的空气里,"后果自负。"
全管家深深躬身,几乎成九十度,姿态恭谨至极:"是,我明白了。即刻便去通传,必令每一位族亲,皆收到家主谕令。"
姜云歌轻轻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当祠堂的大门再次关上,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长明灯的火光在她脸上跳动,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祠堂最深处的那面墙上。
仁和医院·VIP 病房。
消毒水的气味,被昂贵的龙涎香勉强掩盖,却仍有一丝凛冽穿透芬芳,萦绕在鼻尖。魏丽丽跪倒在父亲病床前,平日里精心打理的大波浪卷发,此刻凌乱地散落在额前肩头。
她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香奈儿粗花套装,已经皱得不成样子,膝盖处的丝袜磨损破开,露出底下泛红的皮肤,狼狈不堪。
"爸…!"她双手死死抓着病床,冰凉的金属扶手,精心修剪的指甲在昂贵的真皮包,裹上划出一道道深痕,声音里带着崩溃的哭腔,"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颖颖和萱萱啊!她们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一丁点苦?看守所…那种地方又脏又乱,什么人都有,她们两个姑娘家怎么受得了!待久了…这辈子就真的毁了啊!"
魏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胸口剧烈起伏,猛地一挥手,重重拍在床头的呼叫铃上!刺耳的铃声伴随着,金属激烈碰撞的哐当声,骤然撕裂了病房里压抑的宁静。
"混账东西!"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枯瘦的手指指着女儿,监护仪上代表心率的数字疯狂跳动,发出急促的滴滴声:"她们……她们敢做出那种丧尽天良、伤天害理的事情,把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往死里逼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现在知道怕了?你还有脸来求我?!"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苍老的面容因震怒而涨红,缓过一口气,目光锐利如刀地钉在魏丽丽身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还有!姜家的家主……为什么变成了那个姜云歌?不是姜远东?!这么天翻地覆的事情,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魏丽丽涂着迪奥口红的,嘴唇颤抖着。想到丈夫为了和她结婚,甘愿放弃家主之位的真相,她心里泛起一丝甜蜜,但随即被更大的怒火淹没。
"那个老东西,放着东哥这样的人不用,居然让一个黄毛丫头当家主,简直有病..."她咬牙切齿,却在父亲凌厉的目光下改口,"爸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她猛地扑到病床前,脖颈上那串璀璨的钻石项链在惨白的灯光下剧烈晃动,折射出冰冷刺眼的光芒,仿佛她此刻慌乱内心的写照。"爸!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两个孩子救出来啊!"
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因急切而尖锐:"那个姜云歌,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她能在家主的位置上坐多久?姜家怎么可能真的,让一个女儿家长久掌权?她总要嫁人的!到时候……"
"闭嘴!"魏老爷子用尽力气厉声打断,监护仪瞬间发出尖锐刺耳的警报声。
一名护士匆忙推门进来,却被他一个凌厉如刀的眼神,逼得慌忙退了出去,病房门轻轻合上,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老爷子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眼中是滔天的怒意和,深深的失望:"她们既然有胆量做出,那种无法无天的事,就得有胆量承担一切后果!这不是过家家!"
"爸…!"魏丽丽的眼泪瞬间决堤,冲花了精致的眼妆,假睫毛被泪水冲得歪斜,要掉不掉地挂在眼睑上,显得格外狼狈可怜:"她们…她们真的只是一时糊涂,闹着玩的啊…没想过会闹这么大…"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这番苍白的辩解。病房里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监护仪规律,而冰冷的滴滴声,敲打在人的心上,令人窒息。
许久,魏老爷子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重重地、疲惫地叹了口气,浑浊的目光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沙哑地开口:"我之前让你…去找受害人签谅解书,这是眼下最能减轻罪责的办法…办得怎么样了?"
这句话像是一下子点燃了炸药桶。
魏丽丽猛地从地上站起来,高跟鞋的细跟在地板上,踩出急促而凌乱的哒哒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她的表情瞬间扭曲,混合着愤怒、挫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我几乎翻遍了整个京城!"她的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崩溃:"可那几个人…那几个受害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所有的医院都查不到,她们最新的住院记录,原来的住址早就人去楼空!邻居也都三缄其口!我甚至…我甚至放出话,愿意出双倍…不,十倍的赔偿金!只要她们肯签个字!可是没用!连个人影都找不到!爸,这太不对劲了…"
她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把她们全都…藏起来了…"
第26章 魏丽丽的哭求
魏老爷子浑浊的,双眼猛地睁大,眼底那抹历经风浪,沉淀下来的锐利光芒骤然迸发。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紧了雪白的被单,用力到指节彻底泛白。原来如此……原来姜家早就料到了这一步,并且抢先布好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