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苏宠妃的雪肌玉肤倒是其次,时时刻刻想起苏宠妃的荣冠后宫才是最重要的,试问哪个后宫女人不想像苏宠妃那样荣宠不衰的,不过余秀珠面上却真诚说道:“碧玉杵舀本就是极其难寻的,即便是人间有这样珍贵之物,就该是顺贵嫔娘娘您得到的,也只有碧玉杵舀能配得上娘娘您的雪肤花容,这是别人羡慕不来的福分!”
一番话下来把自己献宝的功劳撇的一干二净,叫人觉得她姿态很低,不显得居功自傲。反而称赞了顺贵嫔的花容月貌,更是隐隐奉承她好运当头,可谓是一举两得。
顺贵嫔听在耳中更觉得顺耳极了,心想这余秀珠说话还真是中听,勾起朱唇道:“你可别忙着谢本宫,本宫这里还有一件天大喜事要告诉你呢!”
余秀珠闻言心中更是激荡不已,隐隐猜测莫非被一举封为贵人还不是天大的喜事,忙躬身走到顺贵嫔贵妃榻旁,接过宫女吉祥手中的活计,轻柔地按揉着顺贵嫔的太阳穴,一边柔声说道:“此次分封宫殿,妾能分到贵嫔娘娘的延华宫居住,能在贵嫔娘娘身边对妾便是天大的喜事了!”
顺贵嫔掩唇娇笑连连,朱唇轻启说道:“余贵人真是有一张巧嘴,说起话来直把人哄得心花怒放的,不再与你饶舌了,本宫说的这件天大喜事与你父亲余清连有关,你可听说前朝江南之事?”
第17章 瞻前顾后
看似询问,却没给余秀珠说话的机会,拂过手上的赤金嵌红珊瑚珠护甲,复言道:“江南等地堤坝坍塌,陛下怀疑有人在其中捣鬼,贪墨修缮堤坝的银钱,于是有意任命一位钦差大臣奉旨去查办此事,陛下对此事颇为看重,我的父亲兴平候上书举荐你父亲出任钦差大臣一职,代陛下此事,若是你父亲尽心尽力办好此事,那陛下绝对会他青眼相加,你父亲的仕途便会如我们大耀的官道一般直通京都。”
余秀珠听闻此事,心中激荡湍急,心想父亲侍郎职位已是多年未动,四处送礼求人也没有什么成效,一直抑郁不得志,如今兴平候开金口,真是给了父亲一个建功立业的绝佳机会,不过转念又想到,江南一直是富庶之地,能在那里上任的人那个不是后台极硬,父亲无依无靠,无人撑腰的,这一次差事定会困难重重,能不能成功还是两回事,面上忍不住踌躇起来。
看到她脸上的神情,顺贵嫔便忍不住撇了撇嘴,汲汲于富贵还缩手缩脚,瞻前顾后的人能有什么出息,但是此时正值用人之际,父亲为了使余清连安心办事,还交代自己在宫中要照顾余秀珠,便开口劝慰道:“余贵人实在不用这么忧心忡忡,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既然我父亲开口举荐,就不会坐视不管,你且放宽心,等着你父亲带着功名利禄回来吧!”
余秀珠听闻兴平候还会继续帮助父亲,这才放下心来,心中对顺贵嫔更是感恩戴德,恨不得五体投地来表达内心的激动,声音颤抖地说道:“顺贵嫔娘娘大恩大德,妾余秀珠没齿难忘!”
顺贵嫔看着余秀珠伏地投诚,只差指天赌咒来来表忠心了,心中稍安,江南钦差大臣一事确实是一个好机会,若是父亲能够暗中帮助余清连完成陛下的期望,待那余清连凯旋,绝不会再是一个小小的吏部侍郎,必将会加官进爵。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一时半会余清连在官职上没有什么调动,但是这个人在陛下心中必然会成为可造之材。可是,谁也不会想到,此次事件却是兴平候府在背后推波助澜,那个余清连不过是个光杆小吏,经此事得了好处,以后还不是巴巴地凑上来,就像现在跪在地上的余秀珠一般无二。
思及至此,顺贵嫔嘴角绽放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对余秀珠说道:“不必如此多礼,本宫绝不会亏待你的”
余秀珠心中激动连连,心想这顺贵嫔娘娘真是一个好依靠,自己在这宫中本来无人庇佑,不知道要吃多少苦,有了顺贵嫔娘娘的青眼相加,谁还敢对自己不敬?
脑中灵光一闪,忍不住讨好道:“今日妾看顺贵嫔娘娘的气色好了不少,妾听说呀,朝阳璀璨耀眼,荣光万丈,当它冉冉升起之时,便有草木精华凝结而出,可惜草木精华十分难得,只停留不到片刻就消散而去,不过娘娘对妾如此厚爱,妾愿每日早起,为娘娘采集,希望娘娘芳颜永驻,也能像朝阳那般荣光无限。”
顺贵嫔听闻余秀珠所说,心中想着草木朝露的确难以采集,现在余秀珠已经是贵人,若是自己还像使唤宫婢似的用她,只怕她心中也会不忿,便摆了摆手道:“这等物什听起来确实稀罕,不过不用劳驾余贵人了,如意,你今个儿便吩咐下去,让人去采集朝露,每日给余贵人也送去一罐,余贵人你只管打扮好自个儿,等着陛下宠爱就是。”
第18章 花园诗文两相会
余秀珠心中对顺贵嫔更是感激,忙不迭地答谢,还说道:“顺贵嫔,若是这草木精华加到您的碧玉杵舀中,用来替代山泉水,那效果定是立竿见影。”
两人各怀心思,你来我往的说道着,那模样更加亲密无间。
春分已过,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御花园中的珍奇花卉也竞相开放,芳香阵阵,引来几只彩蝶翩翩起舞。
卫清歌看着面前姹紫嫣红的花圃,连圆月门边也被迎春花覆盖起来,形成了别致俏丽的花门,给御花园增色不少,顿时心情也顺畅不少,抬眼望去,有些身穿绛红色宫装的女子在花圃中忙碌,便向旁边的桃红问道:“桃红,今日御花园人来人往,这么热闹,你可知道她们在干什么?”
桃红凝视着花圃里忙碌的身影,便说道:“贵姬,这是延华宫的宫女们在采集花瓣,应该是用来做胭脂,或者染蔻丹吧”
卫清歌点了点头,不由得想到母亲也喜欢用花汁来染蔻丹,不管什么时节,家里总要养上几盆凤仙花,有时候还会拉着自己去染,不过自己却是不太喜欢那鲜艳的颜色,拒绝了母亲,现在想来,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这么快就离开母亲,还管她什么鲜艳不鲜艳的,只管陪着母亲便是了,思来想去,又见此情景,便吟出一首诗:“园月花门迎春攀,金边连翘随风展,朵朵香来双飞燕,独向春风空喜欢。”
这般俏丽精致又如何,思念的亲人又不在身边,心中顿生哀伤。
这时,一道女子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春花春景俏丽如斯,怎会空欢喜呢?”
卫清歌转身便看到月牙门边,一道清丽脱俗的身影,身上穿着烟罗青的团花琢锦曳地长裙,容颜清丽,眼眸水润十足,唇边挂着柔和的微笑,好一个清雅的佳人,卫清歌微微呆愣。
冉如胭屈膝行礼道:“妾更衣冉氏请卫贵姬安”
卫清歌抬手免去冉如胭行礼,定了定心神,温和出声道:“冉更衣真是好相貌,把一旁的娇花都给比下去了。”
冉如胭平身微笑,说道:“卫贵姬才是人比花娇,妾扶柳之姿,不敢言美,卫贵姬不怪妾打扰就已经是万幸了,实在是因为妾看到御花园一片花团锦簇,心中欢喜,才无所顾忌,得意忘形了”说话间,脸上带着微微的懊恼和羞意,像是在自责刚刚的孟浪之言。
卫清歌听她言辞恳切,神情懊恼,转念一想原是自己不好,在一片春意盎然中说出那番话,她因为位分比自己低就要道歉,倒显得自己盛气凌人了,便温和出声道:“冉更衣不必如此,原是我的不对。”
冉如胭看着卫清歌眉宇轻蹙,有着散不开的轻愁,想起前世这人因为才情俱佳被陛下注意到,本来就有结识之意,又看她身份虽然是此次秀女中最高的,但却温柔可亲,毫无其他宫嫔盛气凌人的架子,心中结识之意更甚,说话间也带了几分真情实意,说道:“妾瞧着卫贵姬这般可亲,想必不会责罚妾,那妾就斗胆想品评一下您刚刚的诗句,有些想法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卫清歌看着面前女子跃跃欲试,又不敢言的样子,谨言守礼,又想这小小更衣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言,便不在意地说道:“但说无妨”
言语间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屑。
第19章 诗花重重心相对
冉如胭侧目远望远处,花圃一片热闹,花卉争奇斗艳,煞是好看,又想起前世关于卫清歌的种种,似乎她当初入宫并不情愿,稍稍斟酌一番,便说道:“花团锦簇迎春开,婷婷袅袅芳馨来,万花齐放春意浓,花间一醉不虚行。”
念完一首诗,对着卫清歌盈盈一拜,复言道:“妾言辞粗鄙,卫贵姬可不要笑话我。”
卫清歌听着冉如胭的诗句,看似随意而出,但是字斟句酌却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坷儿里,本就是被迫入宫,管它春夏秋冬,看什么景致自然都是索然无味,但是这并不是春天的错,时机来了,万花齐放本就是常态,反观自己不也一样吗?
大耀三年一大选,所有适龄女子都要参加此次大选,父亲母亲也是娇养自己十几载,不过是希望自己能得到这世间最尊贵之人的法眼,何错之有?难道说让自己进宫就是抛弃自己了吗?很明显,并非如此,自从决定参加大选,父亲便亲自请来宫廷礼仪嬷嬷来教习自己,另一方面更是不吝银钱上下打点,去疏通关系,就是为了让自己在宫中能顺顺当当,临行前更是叮咛嘱咐,仔细跟自己分析宫中利害关系,生怕出自己顶撞了贵人。
思及至此,卫清歌对父亲再也提不起一丝埋怨,反观先前心中的怨怼也觉得可笑不已,明明如此掏心掏肺,自己还不知足,难道仅仅因为自己的私念连孝道也不要了吗?怔肿间温和出声道:“你所言甚是”
看到卫清歌神情舒展开来,冉如胭松了一口气,折下手边一支妍丽的碧桃向卫清歌递过去说道:“卫贵姬秀雅聪慧,这时节腊梅确实不好寻,不过总有腊梅芳香的时候,到时候再与卫贵姬同赏腊梅才是妙事一桩,现在只好送贵姬碧桃一支,聊表心意了。”
卫清歌看她虽在说梅花,但是却提到了梅花的好时节,这是在安慰自己,只要静待花开,自然能够笑霜傲雪,便展颜一笑,说道:“合该如此,春日和煦,百花娇媚,这光景自然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冉如胭看着卫清歌眉开眼笑的模样,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看来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正是先点明进宫的时机到了,大势所趋,无人能挡,再说眼下虽然处境艰难,不免心情苦闷,但不妨沉下心来,沉静心思,静心欣赏好风光,自然会能等来自己的好时节。
卫清歌看着面前女子抿唇娇笑,水眸清亮动人,更觉得眼前女子聪慧异常,便卸下手腕上的羊脂白玉手镯,拉起冉如胭的皓腕,便给她戴了上去,说道:“冉更衣妹妹送姐姐碧桃,我便送妹妹手镯”
冉如胭看这手镯玉质通透莹润,实在是贵重,忙要推辞,旁边的桃红却说道:“冉更衣莫要推辞,我家贵姬几日都不见笑颜了,今日这么开怀,全是冉更衣的功劳!”
卫清歌被宫女这般说道,便说道:“几日不训你,你便这般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幸好是冉更衣妹妹,倒也不会笑我,不过我可要好好收拾你了!”说着,抬手便要去捏桃红的脸颊,桃红也不躲闪,反而有恃无恐地笑着,倒叫卫清歌不好意思起来,只好悻悻的说了几句。
看着两人的亲密举动,冉如胭心中十分羡慕,卫贵姬有桃红这般贴心的人,在宫中真是幸事。
第20章 背信弃主攀高枝
反观锦翠满心满眼地盯着人家身上的珠翠,眼中不由聚起阴霾,眼皮子真是浅,前一世怎么就瞎了眼被她哄骗到死呢!
冉如胭想着心中便惊怒交加,忍不住捏紧了袖子,思忖着怎么给她一个教训,让她好好吃个苦头,才会收收心。
翌日天朗气清,阳光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