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柔也是聪慧,她知晓冉如胭才是自个儿的头号大敌,若是令冉如胭再无翻身的机会,南宫妙玉与南宫妙月二人,又能如何呢?
“娴贵嫔,如胭也是先行退下。”
冉如胭仍是瞧着身前那片血迹斑斑的青玉地砖,只觉脑海之中空白一片。
林婉柔也是这般明目张胆了,她又能如何呢?
林婉柔的心思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有些猜不透,只因林婉柔既与南宫妙玉斗嘴、想办法惩治余秀珠,又是一方面找着她的茬子,难道林婉柔是决定自个儿行事了?
这件事情虽是重要,但是一时之间却是也瞧不清楚,恐怕是要过些日子才会知晓吧!
“珍贵姬,娴贵嫔方才好凶狠啊!居然这么对余贵人,锦绣现在觉得余贵人可真可怜。”
转至回廊之中,冉如胭已然是与南宫妙玉背道而驰许久,身侧也是只有锦绣一个宫婢,而众多宫婢且是围拥至余秀珠身旁,所谓十指连心,人人瞧着她双手的那副模样,恐怕是已然想象得到她是有多痛苦。
“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冉如胭刻意压低了声音,却是依旧淡淡而语。
“可是,珍贵姬,那余贵人近些日子不是对你也是挺好的嘛,感觉是要向咱们道歉呢!为何你又是这般说道,请恕锦绣愚笨,锦绣还真是不明白。”
锦绣略是嘟着嘴,脑海之中尽是方才刚刚踏入房间之中瞧见的那个狼狈场面,那一声痛苦的哀嚎似是已经从耳边挥之不去。
“你要是明白啊!这后宫,便是不那么难了!”
冉如胭伸出玉手轻轻地在锦绣的额头上敲打了一下,仍是没有令锦绣明白是什么意思。
看来锦绣不仅仅是口头上言语笨拙,在思维方面同样是与锦翠有着天差地别。
锦绣又是嘟囔了一番,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而冉如胭也是在心中暗自琢磨着余秀珠的事儿,其实她并没有像表面之上那么悠闲自在,她心中的恨意已然是将原本的生活吞噬。
各宫已然是为了余秀珠一事略有波澜,但是偌大却是冷清的夜戚阁中仍旧是不为所动。
只见南宫妙月一身略厚青色绣簪花外袍,内着水波纹对襟粉色长裙,一袭而下,顺着她端坐的姿势而铺落一地。
她头顶梳得一丝不乱的百合髻,其上的凤尾金簪仍旧是在发髻之上叫嚣着自个儿的身份。
南宫妙月白皙而纤长的玉手执着一支棕色纹长诗细毛笔,每一次的落笔都是在白纸之上陡然写出了一行娟秀的小字,而那本着实厚实的佛经被摆置一旁,黑色云纹长石压于其上,过了好一会儿,南宫妙月才是会动手翻过一页。
吉祥于一旁似是根本不能够做什么,只是端庄地站着,双眸之中尽是担忧之色。
自从之前娴贵嫔林婉柔前来说了余贵人的事情,自家顺妃便是一言不发地抄写着佛经,竟是一刻也不歇,比平日里发怒的顺妃愈发令人胆战心惊了。
“顺妃,该是歇息一下了。”
吉祥瞥过南宫妙月额上的些许细汗,却是又不敢伸手将其擦拭,以免影响了她的书写,可是这般瞧着,沉默占据了整个夜戚阁,还是令她觉得有些害怕的。
“有何可歇息的呢?”
南宫妙月头也没抬地淡淡说道,言语之中的情绪全然不似此刻的她会有的。
“顺妃,余贵人的事情,南宫贵人自然是会处理的,你莫是担忧了!”
吉祥以为自家主子是在顾虑着余秀珠的事情,便是这般安慰道,可是南宫妙月听此却是浅浅一笑,勾起的红唇摄人心魄,却是依旧冷意十足。
“呵呵,余秀珠?那个人何须本宫担忧呢!未免是太看得起她了!”
骄傲自眉眼之中而出,南宫妙月仍旧是不停地写着,却是不经意间一滴热泪滴落,刹那间将一个小字浑浊。
“顺妃,您还是先歇息一下吧!莫是这般了,可是教吉祥太过于担心了,你这般,又是为了谁呢?难道心中不难受吗?”
吉祥一下子将礼数抛于脑后,便是将南宫妙月手中已经松下的笔夺了过来,空了一大块儿的白纸有些刺目。
“有何难受的,本宫已然是贵为顺妃,又是会为什么而难受呢?后宫之中的事情皆是不必本宫担忧,顺妃的位分已然是令其他妃嫔望而生畏,妙玉会帮衬着本宫,本宫哪里是会悲哀呢……”
所有淡然的话语逐渐化为哽咽,南宫妙月也是不知心中到底是什么情绪,只是觉得喉间好疼,疼至心间。
如意被赐鸩酒一杯,余秀珠被无故拖下水,她呆在夜戚阁中,后宫之中的一切莫不是都是被其他人主导了?
不,不会的,她才是掌权者,她才是除却皇后颜素问以外位分最高的妃嫔,她才是……
狠戾一下子闪过她晶亮的双眸,南宫妙月将情绪逐渐咽下,才是呆滞地开口。
第207章 跋扈归来住深宫
“吉祥,是否询问过皇后娘娘如意一事最后到底是如何处理的?”
南宫妙月仍旧是不能够相信,颜素问怎么可能这般对待兴平侯府中的人呢?
即便颜素问变了,变得不像从前那个只爱佛经寡言的皇后,可是她心中不可能没有心思。
颜素问也曾温婉过,也曾巧言过,只是后来,事情太出乎任何人的意料,所有人都是措手不及。
“顺妃,难道你觉得事情会有转机吗?吉祥却是觉得,既然皇后娘娘说了,定然是会服众,不可能会暗中帮着咱们……”
吉祥的话语逐渐隐没于南宫妙月愈发漆黑的眸色之中,思虑了好一会儿,没有再说话的吉祥才是重新开口,本是黯淡的双眸之中似是闪过几道失而复得的惊喜。
“顺妃,吉祥这就前往坤宁宫询问!”
“不必这般,这不过是本宫的一个猜测罢了,你不必前往坤宁宫,而是回兴平侯府,宫中隔墙有耳,皇后应当是不能够说什么的。”
南宫妙月只是凭着只觉这般猜测,事情若是真的毫无转机,或是该放下如意这个宫婢了。
本以为自个儿会铁石心肠,但是如今瞧着只有吉祥一人,倒是真的觉得有些怀念。
“是,顺妃,吉祥今日便是前往兴平侯府中,也是将近期的情况告知一番兴平侯,想必侯爷定是担忧在后宫之中的娘娘了。”
吉祥略是言语,试图将南宫妙月当下心中所想的事情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