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甚至于红烛已然是熄了,若是她不发出什么声音,她们定然是不会进来打扰的!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冉如胭忽地觉得双手双脚皆是麻痹了一般,怎么也动弹不了。

即便她努力睁开了双眼,她依旧是不能够看见身边有任何一人的身影。

可是,脚步之声在她的耳边愈来愈大,猛然间,一个苍白的面孔忽地现于她眼前。

那是一个怎样的面孔?

即便是美眸樱唇,但是却是惨白得丝毫无血色,且在月光之下映照得愈发令人心觉恐怖,黑暗略是笼罩着她的容颜,令人有些瞧不真切真正的模样。

她凌乱的发髻之上仍旧是垂挂了歪歪扭扭的绞丝银钗,破旧长裙之上的绸带顺着清风袭来的方向一下子遮住了她的双眸。

怎么办?

冰凉的手指触摸到了她的脖颈之上,似是一点点在收紧。

可是,她做过什么亏心事吗?

不,不,她不能死,她怎么能够莫名奇妙地死在这个毫不认识的女人手里?

“你是谁,为何要害我?”

明明身上的气息如此熟悉,却是一个女人,可是冉如胭却是从来没有害死过女人吧!

她已然是绷紧了脸颊上的青筋,似是下一秒便是要从皮肤之中乍现出来一般,她涨红了脸,努力挣扎着,却是依旧难以动弹。

细若蚊吟的声音自她的红唇之中而出,被绸带遮掩,她丝毫不知眼前的女人下一刻要做什么。

既然是无冤无仇,那个女人又是为什么要这般掐着她的脖子?

“南宫妙玉,我要你偿命,我不甘心,我冉如胭永远不会放过你!”

一句话似是雷打过冉如胭的身体一般,顿时炸响在她的耳边,全身麻痹的感觉忽地一减,冉如胭想要再看看看一看那个女人的模样,却是如何也扯不完遮覆于她双目之上的绸带,绸带似是一下子变成了粗布绳子,一下子将她的双眸勒得生疼。

怎么会?

那个女人真的是她自己吗?

方才似是有浓稠的血自她双腿之中留下,“滴滴答答”地洒落一地。

对,当时的她也是这般落魄模样吧?

被南宫妙玉所害,便也是这般狼狈了!

“南宫妙玉,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彻她的耳边,冉如胭终究是难以忍受这般压抑情绪,一下子猛地将衾被掀起,人也是顺势而起。

第186章 江南事罢升高官

心口的疼痛一下又一下袭过冉如胭的身子,仿佛是当初那般痛苦的体验再一次出现了!

可是,房间之中已然是大亮,雪白的阳光透入房间之中,将睡梦之中的痛苦尽数祛除而出。

冉如胭抬手扶额,白皙的额头之上已经是覆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在她猛地起身之后滚落在被子之上,顿时如同泪水浸湿一般。

南宫妙月与南宫妙玉当初那般待她,她不应该处处隐忍了,她一定要先发制人,这般,才是能够将她们甚至于兴平侯一把扯下。

冉子勋,你终于是来了,你,将是成为我手中最为重要的一枚棋子,一枚在前朝之上的棋子……

杞县之中,赈灾银两已经是早早地到了徐廉之之手,而这一次,数额却是格外得大,甚至于令他有些担忧这些银两该是如何分配。

不过,赈灾银两由朝廷之手播出实则每一次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于官员手中层层剥削才是会形成这般状况而已。

徐廉之苦苦地皱眉于桌案之前,茶杯之中的浓茶已经是沏了一杯又一杯。

“徐县令,你又是一夜未眠?”

当冉子勋推开书房之门时,瞧见的便是徐廉之手扶额皱眉的模样,倒是令人有些不解。

“冉钦差,你怎地是来了?”

“呵呵,徐县令,方才我可是在房间之外敲了许久的门,是管家让我进来的,他言你定是又苦熬一夜难以察觉,没想到还真的是如此!”

冉子勋踱步靠近他的身旁,却是发觉他手中的细笔丝毫没有落在面前的白纸之上,白纸依旧是空空荡荡的一片。

“徐县令这又是为何呢?苦熬夜可是会使身子不好的!而且,我倒是不知道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冉子勋微微敛眉,瞧着徐廉之透视而来的有苦难言模样,心中愈发是难以明白。

赈灾银两已经到了,且全部紧抓于他的手中,所有安排皆是由他而来,他又是为何这般?

“徐某不过是有些担心这些赈灾银两的处置,灾民之前已经是安置了大半,但是赈灾银两却是用了九牛一毛,而周围县镇已经是重新繁荣了起来,那剩下的灾银……徐某怕若是交会朝廷,会被一些奸人所吞,但若是放置于杞县,恐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徐廉之如此说道,便是起身同他缓缓走出了略显压抑的书房,小院之中树木皆是落了叶子,光秃秃的也是令人有些不喜。

但是徐廉之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在意这些个景色区别,似是在他眼中,春生芽、秋落叶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不似大多的人皆是向往那一般永远碧叶的日子。

而在官事生活之上,徐廉之也是同样是态度。

冉子勋能够看得出来,徐廉之是一代难有的清官,甚至于他自己都是不敢与之比较,兴平侯近些日子以来除了跟随,便是呆于房间之中什么也不做,倒是督令他们俩不停地做着事情,果真是高高在上的侯爷,竟是一点儿办事效率也是难有的。

冉子勋在心中已然是厌恶他万分,而表面之上却是什么也不能够说,因而便是能不见就不见。

“当初子勋倒是什么也没有想到,只是高兴赈灾银两的拨下,果真是徐县令想得周到,但是想得越多,恐怕真的是烦忧的事情越多了!”

冉子勋微微摇头,瞧着徐廉之不过年过四十便是已经微微染白的双鬓,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