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歌还未将心中所想说出,段莺莺便是敛眉而语,眉眼之中虽是有着些许怯意,却是全然没有说慌的意思。

“这个待查实过后才是知晓,我唤你前来并非是因为此事,而是因为,排云殿中近日可是有什么事儿发生吗?”

排云殿中只剩了段莺莺一人,而卫清歌自然是询问她一番事情情况,且同样是为了避过这一话题,卫清歌才是此番说道。

“托卫贵姬洪福,排云殿一切安康!”

段莺莺仍旧是难掩娇媚之意,双眸之中略是涟漪而起,如扇睫毛不断交合,令人怜惜备至。

“那便好,如今余贵人一事已然是后宫头等大事,段良人也需多多体谅,余贵人此刻的情绪,莫是过于纠缠。”

“是,莺莺明白。若是没有什么事儿,莺莺便是回了排云殿,文意虽是有其他宫婢照料,莺莺仍旧是不放心。”

待卫清歌淡然点头,段莺莺便是转身,眉眼之间一丝狡黠瞬时隐下。

对付这些人,又何须她出手呢?

“卫贵姬,咱们也是离去吧,这余贵人,不识好人心!”

桃红瞥过一眼敞亮的房间,心中愈发是欣悦。

这毒妇总算是得了报应,还未得几天享受日子,便是已经没有了一步登天的机会。

“嗯,桃红,明日早上,将御膳房绮姑姑传唤到长安殿中,并且,派人将此事通知陛下与皇后娘娘,他们应当是还没有收到余贵人有身孕一事的消息。”

卫清歌冷冷而语,赫然一副全然不顾的模样。

“是,卫贵姬。”

桃红恭谨而语,继而扶上了她的玉臂。

“卫贵姬也是操劳一日,还是先行休息,余贵人那儿,怎么说也是不能够过急。”

桃红抬眉说道,若非是还在延华殿中,她恐怕是能够说出一番刁难话语。

余秀珠无论出了什么事儿,都是不值得她们同情。

脚步缓缓于长廊之间,朱色柱子彩绘衬着烛光隐隐,暖意愈发,却是仍旧不掩晚风之凉,怕是要下雨了。

“余贵人,她们已经离去了,你也是莫要过多担忧。”

玉儿瞧着自家主子神色暗淡的模样,只得是轻轻安慰着。

“余贵人,这卫贵姬与段良人就是前来落井下石,卫贵姬虽说能把事情查清楚,但是指不准就是她故意而为,届时陛下与皇后娘娘归来,她随意牵扯出一人顶罪,也是有可能的!”

余秀珠本听玉儿之言已是稍稍收敛了几分悲意,却是在笑语突然而来的嗔怒之中愈发怒气横生,倒是更为怀疑段莺莺与卫清歌。

“呵呵,倒是保不准。”

余秀珠猛然一睁美眸,迸溅而出的仇恨显而易见。

“余贵人,想必笑语也是猜测之言,玉儿倒是觉得,卫贵姬并非是这般人,而段良人是贵人结盟之人,又怎么会来害贵人呢!贵人,你是否该想想其它地方?”

玉儿见余秀珠又是此番态度,但是卫清歌与冉如胭都曾帮助过她,她又怎可视此事没有发生呢?

“玉儿,你帮谁人说话呢?”

笑语勾唇,目光紧紧地锁在了恭谨神色的玉儿之身。

“余贵人,玉儿并非是偏袒他人,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还望余贵人赎罪,玉儿……”

听笑语一言,玉儿才是瞥过余秀珠微微挑眉,心中不免一凛。

“好了,你们说够了吗?”

余秀珠淡淡口吻,竟是顿时没有了勃然大怒的气势,瞧着一点儿也不像她。

“余贵人,玉儿知错,玉儿去给贵人熬药!”

笑语狠狠剜了离去的玉儿,才是巧言哄着床榻之上的余秀珠,但是此刻的余秀珠那里是那么容易能够被哄骗的,一下子便是又令她出去。

房间之中一时之间只剩了余秀珠一人,孩子已经没有了,腹中的疼痛犹在,该是如何是好?

机灵的小脑袋瓜子仔细琢磨着,忽然间余秀珠想到一个极好的点子。

那便是将此事嫁祸于卫清歌之身,之前她与段莺莺的计划同样是折腾这个卫清歌,如今倒是能够从另外一个法子入手,只不过这个法子牺牲过大,若是令余秀珠选择,她宁可是于延华殿之中好好养着身子,如何能够弄出这种事儿来?

此事本就是难以捉摸,即便她随意扯几个证人也是无人能够说得清。

余秀珠惨白的容颜之上忽地闪过几道狡诈的微笑,双手将被子捏得嘎嘎作响。

南山之下,宿夜之院中已然灯火略熄,唯有天子赵淮书房之中隐隐橙色而显,身影于烛火摇曳之间略是飘摇。

房门“嘎吱”一声被推了开,太监总管王喜公公仓皇而入,一时之间竟是忘了叩门请安。

“王喜,可是顺贵嫔那儿出了什么事儿?”

赵淮瞧着他这般惊慌之意,便是倏忽之间自漆木雕花龙椅之上站起,双手一下子按在了身前的檀木书案之上,茶杯被震得稍稍作响。

“陛下,方才侍卫通传,余贵人前几日身怀龙嗣,现在却是已然小产!”

王喜略是颤抖的声音入耳,赵淮听及只是一惊,待明白了意思,却又像是突然之间松了一口气一般。

“如此?为何小产?之前怎么不报?”

“回禀陛下,之前通报侍卫于路上耽搁了些许,小产原因,当下掌管后宫事宜的卫贵姬正在调查之中,想必应该会有了结果。”

王喜公公只知当下赵淮心心念念皆是南宫妙月安危,而余秀珠既已小产,便是再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