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每一次临幸之后皆会令人呈上补汤,而她又岂会不知这补汤是做什么的?

每每待太监离去,她用尽一切方法将饮入的补汤呕出,也没有想到竟会那么快出了效果。

余秀珠再次不停地抚着自己的小腹,薄薄的衣衫似是将其保护得毫无危机。

如今后宫之中只有她们几个封上位置之人,而段莺莺也算是与她结了盟,自然是不会加害于她,这个孩子算是暂时保下了。

“余贵人,当初你我说好,以故意冲撞一事将卫贵姬牵扯而入,再暗中惹出些许事端,待陛下与皇后娘娘归来,定然是会治其管理不当之罪,这是一个如此好的机会,为何你就是那么简单地抛却了呢?”

或是出于妒意,又或是出于计划被打乱的些许不满,段莺莺只知心中愤懑。

主子交代的事情还未完成,这余秀珠却是受了孕,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而余秀珠虽是依附于南宫妙玉,但自上次禀告之后,段莺莺便是明白了,主子让她帮助的只是南宫妙玉一人,南宫妙月都是不可,更何况于这个小小的余秀珠?

如此琢磨着,段莺莺瞥过余秀珠略显嚣张的模样,知晓她是因自己为后宫之中第一个有孕之人而傲然,可是她却忘了,有孕不代表能够将子嗣产下。

如今后宫无人打理,若是余秀珠出了事,不仅能够除去暂时的祸患,更是能够将卫清歌拖下水,此计,才是她段莺莺想要的。

“什么事情?什么机会?段良人,你可别是糊涂了,如今是我怀有身孕,我又何须这般冒险呢?”

余秀珠轻轻掩住了红唇,笑语更是于一旁拿捏力道地为其垂肩,一下一下小心至极。

“好,不错,此事皆是莺莺管理不当,才是令文意不小心冲撞了贵人,莺莺认错,便是就此离去了,还望贵人能够养好自个儿的身子,待陛下归来,自然是封位赏赐!”

段莺莺将阴险全然掩入眸底,脸颊之上恍然笼罩上了一层奉承之意,余秀珠见此果真欣悦,便是令玉儿于梳妆案之中取了一支玉镯子相赠。

段莺莺将镯子小心翼翼地扣于白皙的手腕之上,才是请安离去。

留得余秀珠与宫婢于房间之中琢磨接下来要做之事。

任余秀珠再过猜疑,也是不知自己已然成了段莺莺眼中的猎物。

“玉儿,你再前往太医院中取一些安胎之药。”

“可是余贵人,之前陈太医已然开了方子,玉儿已经命人抓了药,应当已经在熬制之中……”

“不可,你怎能让其他人做这种事儿!”

“此事关乎龙嗣与延华殿,你亲自前去,为防奸人,熬药端药皆不可交于其他宫婢!”

话还未完,玉儿便是听及余秀珠猛然一声呵斥,才缓缓垂头,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却无可奈何,只好走出了房间。

但在心中琢磨一番,如此应当也算是余秀珠信任自个儿吧,自也不是什么坏事,念及此,玉儿的步伐便是略显轻快了些许。

朱色铺撒了整个宫道,一盆盆稀罕花卉与碧色高草摆于各门两边,砖瓦琉璃,黄金玉柱,虽是并非完全覆盖,却多多少少为后宫之中添了几分奢华。

卫清歌缓缓踱步于中,桃红则是轻轻执着一把雅致油纸伞,将阳光尽数遮挡于伞外。

第150章 嗤笑无意助人得

“卫贵姬,感觉如何?”

桃红见自家主子的脸色愈是苍白,才是担忧地问道。

“无碍。”

卫清歌淡淡而语,只是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觉腹中一阵绞痛。

“又是之前的地方吗?贵姬,要不将陈太医唤过来……”

“我说了无事,许是旧疾犯了,桃红,回长安殿中重新按照方子熬些药来就是。”

卫清歌清冷的性子并非是刻意,而是从小腹中疼痛难止,即便是瞧了各路名医都是治标不治本,因而便是不愿再多语,只是将心思放置于笔墨之事上。

“是,卫贵姬。”

桃红咬牙之余,却是发觉自个儿做不上任何事情,自家主子明明已然多年没有犯病,怎地突然就旧疾复发了?

唉……

桃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南山之中,表面之上毫无波澜,但是背地里同样是难以平静。

冉如胭一行人已然到达暂时的目的之点,便是纷纷自马车与马之上下来,嘻嘻笑笑略是和祥。

冉如胭则是慢慢踱步于空地之中,眼前一片又一片的山林遮了她的视线,宁阳王赵沱一直走于她们身前,而镇国公却是行于一旁,似是在刻意躲着谁一般。

她自然不知晓赵沱背地里威胁镇国公之事,便是心中也是捉摸不清,只是暗自有些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镇国公,为何要走至那般偏远?”

倒是徐一辰有些奇怪,轻声出言相问,却是丝毫没有惊动仍在行走的颜于杰。

“镇国公许是在琢磨着哪一个方面猎物较多,镇国公年纪比你我都大,自是在做事之前要思量周详。”

赵沱瞧着他的背景,挑眉回答者徐一辰的询问,转身之余瞥过一眼南宫妙月,似是意味深长。

冉如胭紧紧盯着赵沱的双眸,总觉得在他的眸底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情绪,阴狠,可悲或是其他。

南宫妙月一直行于冉如胭并排,冉如胭便是怎么也无法察觉她脸颊之上的情绪,只得暗中在心中留意着他们。

“咳咳咳,宁阳王,你这般说道可是在嘲讽老臣年龄过大了吗?”

镇国公颜于杰听见声音才是转过身来,暂停了脚步待他们走至身旁才是言语。

挑眉之间,似是有着隐隐的不喜之意自颜于杰语气之中而出,倒是愈发令冉如胭疑惑,他与赵沱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