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泺心中自然知晓他们一行人的心思,便是暗自琢磨一番,突然想起一个人。
“是谁?”
赵淮目光顿时凝于拱手的赵泺之身,见他胸有成竹模样,心中稍是松了一口气。
“此人便是当今科举探花冉子勋!不知陛下所觉如何?”
赵沱一行人听此,身子皆是微僵,呼吸一滞间琢磨琢磨对策。
“冉探花,的确,科举三甲之中唯有他因出了变故之后未被安排,如今南阳王一语倒是提醒了朕。”
“不错,臣弟同样是这般设想,陛下也曾说过冉探花文章 与思想特点,对于这一次安慰民心,应当是极为合适的。”
赵泺稍是敛眉,将心中所想完全吐露而出,完全不顾朝堂之上的气氛微僵。
虽说之前兴平侯等人嚣张了些,但近日南宫妙玉禁足一事众人也是知晓,便是稍微收敛了一些,因而当下并未反驳而起,况且他们为臣,又怎么能够欺压主子呢?
赵淮忽地冷冷一笑,瞧着他们无可奈何模样,只觉心中爽快之意并显。
“陛下,冉探花不过是一介书生,若是真正落实于实事,只怕是力不从心,臣觉还是应当委派一名信得过的人,这件事情并非小事,若是处置不当,也许会导致一方土地的动荡,还望陛下三思!”
户部尚书谢明宇恭谨而语,眉眼之中敛下了些许咬牙切齿之意,想必也是受颜于杰眼神示意才是站了出来。
“一介书生?户部尚书这一话中怎地有了些许醋味呢?”
翰林修编刘书杰同样是书生出生,怎么可能忍受这般讽刺,便是拱手而语,手中玉笏已然是被捏得生紧。
“翰林修编,我这并不是贬低书生,意为冉探花初出茅庐,还不识朝中之事,若是当下突然交派于他,恐怕不能够较好地完成。”
谢明宇同样也是发觉了这一丝不妥,接下颜于杰灼灼地眼神之后便是默然退回了原地,不再言语。
“陛下,臣倒是觉得,冉探花思想纯熟,文笔细腻之余又是心怀天下,如此,慰问民心自当可以!”
第130章 恩宠之路层层铺
刘书杰虽是知晓此刻朝堂之上已然是为了此事剑拔弩张,但是他不能忍下这一口贬低书生的气焰,便是陡然支持赵泺的提议,义正言辞之余,双眸之中瞥过一道阴险之意。
“爱卿所言皆是各有各的道理,朕以为南阳王所言甚是,冉探花文章 对于‘灾’一字论述观点清晰,想必他心中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传令下去,令冉探花为此次下江南的钦差大臣,直接受命于朕!”
一句话将所有希望封死,赵淮瞥过众臣的眉眼,只见有人双目之中已然存了赤裸裸的怨恨,却又是不得已需要掩饰。
“是。”
众臣皆是垂首敛眉,恭谨地端站于原地,似是唯有镇国公颜于杰微皱眉头,却又是即刻笑颜二展,但是实际之上,却是许多人都心中暗自苦笑。
“且江南一事,还望兴平侯能够多多加以扶持,帮助冉探花达成此事,也是减去了之前的担忧,不知兴平侯意下如何?”
赵淮细细琢磨了一番,便是紧紧盯着兴平侯说道,右手拂袖,将王者气息备现。
“臣遵旨,多谢陛下恩典。”
兴平侯南宫俊杰垂首,虽是一开始以为赵淮是一时慌乱而给他委派这般好事,后急急一想,如此一来,若是冉子勋出了什么事儿,自然是他这个臣子罪过最大,无论赏罚,他皆是捞不到什么好处。
如此想着,兴平侯南宫俊杰握紧了手中的玉笏,却是有苦难言。
“如此便好,由兴平侯偕同冉探花下江南一事便是就此定夺,若是众爱卿有何异议,便应是当今立断。”
待朝中默然一片,赵淮略是满意地点头,才是重新扫视一行人。
三分势力若是不能相互平衡,一旦让那两派有机而合,他这个位置必然是不能够长久,如今之计,还是率先瓦解赵沱与颜于杰的合盟。
待朝事一下,消息便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进了后宫之中,排云殿中,锦翠已然是奔着将此喜讯告知自家主子。
本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却是一下子笼上了些许阴云。
小院之中的安静即刻被一片脚步的匆匆踏尘之声打破,正欲拨弄一株刺蝶兰的冉如胭听此略是皱着眉头,似是打搅了她的这番清静。
“锦翠,你这又是做什么?”
“珍姬,你可曾知晓,今个儿朝上,冉探花被安排下了江南差事呢!瞧起来应当是个好差事,当时朝上镇国公等人似是都争抢着,后来还是南阳王出口提及了冉探花,陛下才是想到的。”
锦翠喘着粗气一口气讲话说完,接着便是看到了自家主子惊愕的神情。
她本来以为在众臣的虎视眈眈之下,赵淮一开始定然是会给冉子勋安排什么较为苦累的差事,却没有想到又是下江南一事,只是略是危险,且恐怕因此得罪了一干重臣,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果真是这样……”
冉如胭细细呢喃,再宁静的心也是被瞬间打乱了。
这冉子勋本就是记忆之中的一个漏洞,如今他作为娘家人的出现,为她添了不少助理,只是,这一路,她难以把握这个人的性子,虽是表面温和,也是不知背地里是何模样,断然不能够完全信任。
“珍姬,你怎地看上去不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锦翠上前扯了扯她的袖子才是令其回神,冉如胭恍惚了一下,便是凝了凝视线。
“这种事儿,是冉探花自己所得,且于我而言并无什么,欣喜一番便好,何须小题大做呢?”
冉如胭紧抿双唇而言,绣着竹叶缀细珠的绣花鞋轻移房间之中。
锦翠跟于她的身后,仔细琢磨着自家主子的这番话语,默然不语一阵。
而锦绣正于房间之中取出一方沾了清水的绣桃花帕子,见冉如胭已然进屋,便是端上一盆清水,轻轻而又恭谨地替她擦洗着莹白的双手,即便是不染尘埃,仍旧算是接触过不干净的东西,自然是要擦拭完全。
“珍姬,发生了什么事儿?”
锦绣略是迷茫地瞧着二人,抬首问道。
“没什么,锦玉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