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状况之下,南宫妙月也是不便多多加以逗留,便是巧笑垂眉,正欲转身而走,锦绣受命恭谨地奉上了一个精致的双面绣香囊。
“小小回礼,还望贵嫔定要收下。”
“珍姬心灵手巧,这等上品之绣自然是要好好收着。”
南宫妙月转身,瞥过玉手之中所握的香囊,将其似是小心翼翼地交至如意手中,却是暗自一声嗤笑。
待两人背影已远,冉如胭才是稍稍冷了眉眼。
呵呵,想用这种方法来迷惑卸下她的戒心吗?若是前世的冉如胭,自然是会被骗了过去。
可是如今她已然明白,过后不久南宫妙月要与南宫妙玉携手攻击她一人,当下的甜头不过是让她自傲一番,得以让她们的一些计划更方便地实现罢了。
“珍姬,这顺贵嫔莫不是改了性子?今个儿竟会亲自前来,真是奇怪!”
像是询问的言语在冉如胭耳中却是可笑至极,并未解去锦翠的疑惑,冉如胭的目光顿时从君子兰之身而落,只是转身回了房间。
锦翠微微晃了晃脑袋,抱着小匣子战战兢兢地随之走进房间。
冉如胭随意地将匣子打开,只见一块精致的绣花帕子之上稳稳地蹲坐着一只金蟾蜍,应当是招财之意,想必也是花了些许心思,不过冉如胭自然不会被那么一点小恩小惠打动。
“放进柜子吧!”
既然是贵嫔所赠的东西,自然是要放进不露光之地,以免蒙尘。
一丝凌厉恍然染过她的双眉,冉如胭勾唇一笑,定然是不会让南宫妙月的东西有机会被赵淮瞧见。
“是,珍姬。”
心知珍姬的意思,锦翠便是特意将其摆入了紫檀橱柜的最里面,即便是打开柜门,倒是仍旧真的一点儿也是看不到的。
时间似是虚无得过了大半,冉如胭头挽单刀凌月髻,一身嫩色潋滟薄裙裹身,有些慵懒地躺于贵妃榻之上,微眯的双眸略显朦胧。
唯留锦玉一人伫立于冉如胭身旁,锦玉自然是知晓应当是珍姬有事儿和自己说道,双手绞着绣了赤色鱼儿的帕子,樱唇欲启又止。
“锦玉,你来这排云殿也是有一段日子了,之前因为禁闭之事耽搁了计划,如今我有一些信息欲是了解一番。”
冉如胭的声音逐渐沉重,引得锦玉愈发局促起来,但是听此便是愈发确定了是关于自己的事儿,双眸之中略微涟漪而起。
“若是当初毁你家园之人乃是当朝重臣,你会如何?”
冉如胭紧紧盯着她的神色变化,却是只有一成不变的恨意而露。
“重臣又如何?不知珍姬是何意思,莫不是已经找到了幕后黑手?”
锦玉其实有些不太相信,冉如胭并未离开过皇宫分毫,又是如何查明事情的呢?
“有些话,我也不知道是当讲还是不当讲……”
冉如胭凝重了眼神,灼灼地瞧着锦玉的小脸,心中暗喜。
“珍姬说了便是,锦玉必定是相信的,若是有了一丝线索也可与锦玉说说。”
锦玉涨红了脸,捏紧的拳头苍白了骨节。
“经过我个人的一番思索,此事必定是与南阳王有关系,而有能力有胆识劫杀于他的一定同样是位高权重者,他于朝中的敌人有二,一为宁阳王赵沱,二为兴平侯南宫俊杰。”
冉如胭细细琢磨,将事情牵扯于这二人之人,唇角隐藏的笑意无人知晓。
“都是王侯……呵呵……”
沉默片刻,锦玉突然仰天大笑了一声,竟是凄惨至极,晃动的鹅黄绸带随动而飘摇,却无俏丽之色。
“可是那又如何?王侯就有权利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了吗?珍姬,锦玉也觉得你说的有理,不知有什么打算呢?”
“据眼线所言,南宫妙玉本为不受宠庶女,只因与宁阳王攀上些许关系,才是入了兴平侯的眼。”
冉如胭娓娓道来,眉眼之间依旧是存着对锦玉的怜悯之色,自然,这些事情皆是她上一世便知晓的事情,而牵扯到他们身上,一是的确猜测如此,而便是欲借锦玉之力压制南宫妙玉。
“也就是说,如今南宫妙玉成了他们相连接的纽带?是否是新晋的才人?”
锦玉心中狐疑一阵,仔细瞧着冉如胭的眸中一番,却是察觉不了任何异常。
“的确,不过当下我的意思是多多留意便好,莫要轻举妄动,大概事情我自会去安排。”
“锦玉定是明白,锦玉拜谢珍姬大恩大德。”
锦玉压制着心中恨意,在排云殿呆一阵子,也学会了隐藏与筹谋。
“若是珍姬有需要锦玉的地方,锦玉定是万死不辞。”
染着霞意的夕阳透过窗子打在锦玉的身上,冉如胭一时有些愣神,竟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嗯。你先下去歇息吧。”
冉如胭摆手,朱色缀琉璃尾甲入眼,似是画出了一道血痕。
“是,锦玉暂且退下。”
锦玉握紧的粉拳掩于身前,背影似是仓皇无比,如今的她已不知该何去何从,她唯一能倚仗的便是珍姬,可是这个浑身充满神秘的女人却是令她担忧。
冉如胭瞧着她缓缓离去,不禁叹息一声,可是,当下的她哪里还有资格去怜惜他人?
暮色已至,赵淮未来,应当是宿于延华殿南宫妙玉之房,依冉如胭记忆所料,南宫妙玉应当又是要被升位了呢!
冉如胭勾唇冷笑一声,若是这一切没有变化,那么……她的胜算更大了,南宫妙玉又有什么能力与她再次争夺?
延华殿,宫灯已亮,满天的喜色洒满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