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明个儿替我出府办件事儿!”
南宫氏正于气头之上,自然是没有瞧出落姑姑的微小变化,咬牙切齿地与她说道。
“是,夫人。”
南宫氏踱步瞥眼对上窗外廊间透亮的红灯笼,伸出双手取下了支窗的架子,轻薄的袖子滑落,露出皓腕白镯。
多久没有遇到过这般情况了?南宫妙玉的母亲不过是个舞姬小贱人,能入得了兴平侯府已是大开恩德,而她们居然觊觎主位,真是异想天开!
自房中走出的南宫俊杰踱步于长廊之中,即便是深夜,夏日的暖意仍旧沁入身体,稍是舒缓了些许心头的疲惫。
实际上,南宫俊杰让南宫妙玉进宫不仅仅是为了南宫妙月着想,且他也心知如此一来必定是会得罪了宁阳王,或是当初就不该将宁阳王与妙玉牵扯于一起,如今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窘境。
宁阳王他得罪不起,可是更大的谜团还在不断地被解开。南宫俊杰对于当年赵淮生母之死一清二楚,也知晓虽是表面上宁阳王于皇上表面上关系交好,但是到了最后必定是会走到双方对峙的地步。
且以赵淮的性子,定然是不死不休。
而南宫妙玉进宫,便是成了赵淮的女人,这般安排也算是能够免了一桩兴平侯府邸的劫难,只是这样,便是间接地表明了兴平侯与宁阳王的对立,而这些南宫俊杰不能与任何人提前,即便是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夫人,他仍旧需要去隐瞒。
繁星一点一点缀满了夜空,南宫俊杰抬首,瞧着黑幕之中的光亮,心中的情绪早已是复杂至极。
他同样明白,以夫人略显刁蛮的性格,应当是不会放过已然入宫的南宫妙玉,不过,聪慧的妙月也是明白她对于自己的用处之大。
只愿妙月能够清醒了头脑,莫是头发长见识短。
缓缓走进书房隔间,南宫俊杰稍稍叹了一口气,慵懒地躺于床榻之上,睁大了双眼瞧着床榻之上的一小方天地,暗自琢磨着今后的事儿。
南宫妙玉已然不是当初的南宫妙玉,不知事情是否能够如他掌控的那般……
翌日清晨,宫婢匆匆自排云殿而出,经过一番修整的偏院多摆了些许奇异的紫色君子兰,幽幽的香气缓缓晕入所有主子的房间。
冉如胭长发未挽,乌色于清风中飘摇,此刻她正伫立于房间前,瞧着院中突然多起的花卉,心中一丝甘甜掠过。
也不过是曾经随口而提的喜爱君子兰,冉如胭怎么也没有料到赵淮居然会赏赐如此珍贵的紫色君子兰,当真是只在古籍之上瞧见过这类。
君子兰一般花期为二三月份,而今已然五月,已入夏的天气倒是开花却盛,淡淡的紫色染于花瓣之上,不断加深,最后汇于一点,甚至花瓣之上似是有着蝴蝶状的墨色图案,倒是更加吸引了冉如胭的视线。
“珍姬,你瞧陛下对你多好!”
锦翠瞥过冉如胭脸上一闪而过的甜蜜,更是故意说道。
主仆二人惬然,未留意转角回廊一人脚步微微停滞。
“珍姬近来可是安好?”
第94章 各路阴谋暗中显
熟悉的声音而至,冉如胭抬首,见转角一抹粉色身影而至,稍是皱起了眉头,却又是顷刻勾唇淡淡浅笑。
“妾参见顺贵嫔,顺嫔万福金安。”
“锦翠参见贵嫔娘娘。”
“不必多礼,只是今个儿听如意说起你这有几柱上品的君子兰,前来赏赏罢了!”
顺贵嫔南宫妙月丝毫未是顾及冉如胭的心思,便是向前踱了几步,暗自咋舌。
“贵嫔真是消息灵通,这些花卉,皆是陛下今早命人所搬,如胭也是方才嗅到香味才是注意到呢!”
如此恭维着,冉如胭却是冷冷于心间,以此看来,自个儿倒是一直被南宫妙月监视着,毫无自由可言。
“呵呵,不过是如意今早儿正巧瞧见宫人将花卉搬入珍姬院中,便是向本宫提了一句,珍姬真是好福气,陛下能够赏赐如此良物。”
南宫妙月讪讪而笑,眉眼之中闪过一丝不喜之意。
她许是也明白了自己之前所说应会暴露了什么,便是立刻改嘴说道,瞧着冉如胭双眸之中的些许朦胧,南宫妙月暗自松了口气,却不知事实上冉如胭什么都是明了的。
“原来如此,若是顺贵嫔喜欢,便是可以搬去一些,这等好花摆置于如胭院中着实浪费。”
冉如胭叹息一声,巧笑着凝视着南宫妙月,意料之中得到了委拒。
“既然是陛下所赏,便是觉得此花与珍姬相配,本宫院中倒是种了几棵如玉牡丹,有空定要让珍姬瞧瞧,来答谢珍姬今日的话语。”
微风撩拨起冉如胭的些许发缕,将微微的尴尬之意吹散。
冉如胭自然能够听出此话之中的嘲讽,却是淡淡一笑,假意不觉。玉手拢过鬓间的长发,轻声咳嗽。
虽不知南宫妙月到此到底为了何事,冉如胭还是愿意速战速决,那一抹嚣张跋扈气息存于自己院中总令她着实不爽。
“珍姬,是否身体有恙,需要锦翠去唤名太医前来瞧瞧吗?”
伶俐的锦翠同样是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假意焦急地扶上了冉如胭的皓腕。
“不必了。顺贵嫔,如胭恐怕是沾染了风寒,不知贵嫔前来所为何事?”
冉如胭又是以素帕掩唇使劲咳了几声,如此情形倒是令南宫妙月不知该不该呆下去了。
“如意,将东西呈上来!”
冉如胭早就注意到了南宫妙月的贴身宫婢如意手中捧了一个漆红木鎏金小匣子,听南宫妙月那么一说,倒是充满兴趣地瞧着她缓缓上前。
“还记上一次本宫因克扣例银一事被关了紧闭,若是没有珍姬的求情之词,恐怕是会有更为严重的处置法子,这不,本宫准备了一点小东西专门来想珍姬答谢,若是不收下,可就是驳了本宫的面子。”
南宫妙月早已看穿冉如胭必定是不会接受这一物事,便是一开始就言明了话语,令她不可婉言相拒。
“那如胭便是多谢娘娘了,如胭身体不适,便让锦绣送你们离开,咳咳咳!”
投给了锦翠一个了然的眼神,冉如胭故意憋红了自个儿的小脸,已然似是摇摇欲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