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说你一个弱女子?,我能放心看你一个人?在外?面讨生活吗?”

“你想知道的?, 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同你讲,你再?给我几天, 等我哪天想明白了我就告诉你。”

林昭明扯着她的?手臂,整个人?挡在门前,就差给她跪下,再?磕个响头, 拿块牌位给她供起来?。

女人?垂着脑袋,良久未开口, 林昭明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正?想着把人?打晕扛回去时?,女人?垂着头, 轻轻嗯了一声?。

声?音好似从喉咙里冒出?来?的?一样, 细若蚊足,蚊子?叫似的?。

林昭明如蒙大赦,当即抢过她手中的?包裹, 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忙不迭向府外?走去,生怕晚答应一会儿,这人?就跑了。

林昭明站在府外?,紧攥身旁女人?的?手,待马车过来?,托着她的?屁股就将人?塞进马车,看了一眼手中的?破包裹,随手扔在地?上。

“我的?衣裳……”

马车里面传出?稍稍委屈的?控诉。

女人?探出?半个头,刚要下马车,就被林昭明揽着腰抱了回去。

“驾马!”他头也不回。

车夫得了命令,攥紧缰绳。

“一堆破布你留着做什么?天天穿还穿出?情意了?”

马车内,林昭明看着趴在车窗边依依不舍的?女人?,不耐斥责,他早就看那堆破布不顺眼了。

“那是我娘为我缝制的?衣裳。”女人?声?音稍稍哽咽。

过了半晌,林昭明黑沉着脸,跳下马车,迎着府外?侍卫不解的?目光,纡尊降贵弯腰,咬牙捡起地?上的?包裹,又大步跑了回去。

“别哭了,给你找回来?了。”

林昭明背靠马车,双臂环胸,看着一旁紧紧抱着包裹闷闷不乐的?女人?,气得咬牙。

真他娘的?是他祖宗。

在外?面,别人?天天唤他爷,其实他们喊错了,真正?的?爷另有其人?,他说白了就是一孙子?。

上赶着给人?当狗的?孙子?。

马车从林府大门离开,钱管家远远望着女人?上了马车,确认女人?被二公子?带走了,才放心回了书房。

“大人?,徐姨娘同二公子?走了。”

钱管家弯着腰,小心禀告道。

男人?撑着头,斜倚着身子?,随意地?看着手中的?公文,闻言漫不经心嗯了一声?,未再?说旁的?,好似完全不在意那人?的?去留一般。

钱管家站在原地?等了半晌,未听到旁的?命令,复又禀告道,“大人?,那位不日就要入京了,兴许到了月底就会回府……”

朝廷命他年底回京述职,这人?甚至等不到秋天就跑了回来?,若是旁人?,早就挨千刀了,谁让他是当朝首辅的?亲堂弟,一众官员虽未得大人?的?命令,但都给他通融,不仅不拦着他,反而派人?护送他回来?。

他林家人?做了错事,自?有林大人?惩戒,他们一群下面做事的?可不敢指手画脚,实在看不惯这人?,也只能书信一封,将他告到林大人?那里,却再?也不敢做旁的?。

男人?良久无言,钱管家复又等了片刻,以为他在思虑那位的?事,方要悄声?离开,却听男人?眼也不抬问,“她为了本官,甚至不愿改嫁。”

“……”

钱管家沉默半晌,拿捏不准这人?话里的?意思,良久才小心道,“大人?为官刚正?不阿,徐姨娘情深义重,爱慕大人?,自?然?不愿改嫁。”

男人?随手放下文书,起身走至书架的?铜镜前,俯身抚着自?己的?侧颜,“她过往喜欢盯着本官的?脸看,若本官容颜不复,怕是会失了她的?喜欢。”

男人?眉眼温和,面容冷白,唇色浅淡,乌发?垂落腰背之后,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宽松白衣,周身气质透着无言的?冷淡,远远望去,同隐士仙人?似的?。

钱管家摸了摸自?己粗糙的?手背,他自?小长相平凡,也未体会过面似神仙的?滋味,但既然?大人?忧虑自?己的?容貌,那应该就是有值得忧虑的?地?方罢……

毕竟徐姨娘长得也漂亮,面容姣好,同仙女似的?,说不定也喜欢容貌俊美的?。

两人?差了一轮,等再?过了十年,大人?容颜不复,而徐姨娘正?是貌美之际,老夫少妻站在一起,大人?有所顾虑也不足为奇。

想是这么想,话出?口时?,钱管家却拱手毕恭毕敬道,“大人?,徐姨娘并?非在意容貌的肤浅之人?。”

男人?手持铜镜,垂眸看着眼尾处几不可察的?细纹,过了半晌,才道,“她不在意本官的?容貌,可本官在意。”

“不过她的?确心悦本官,只喜欢本官一人?,可心这般喜欢本官,本官该拿她如何是好……”

钱管家本想安慰男人?几句,闻言终于听出?几分不对劲了,面色古怪地?偷偷看了男人?一眼。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大人好似在炫耀徐姨娘对他的?情意。

钱管家迟疑半晌,顺着他的?话小心道,“那再把人接回来了?”

“罢了,本官并?非强占良女的?市井流氓,也做不出?囚禁之事,只让可心离府一段时?日,好认清自?己的?心。”

男人?手持铜镜,负手而立,句句为了徐姨娘考虑,好似一个豁达的?正?人?君子?。

真正?要放手的?人?,哪里会想到将人囚禁起来,钱管家紧抿着唇,闻言也没敢说什么。

大人?说认清就认清罢,不过他方才可亲眼瞧见,二少爷对徐姨娘那可是百依百顺,别等到时?候徐姨娘真和二少爷跑了,再?把人?打断腿捆回身边,那可就为时?已晚了……

钱管家躬着腰,见男人?仍站在那里思绪万千,摸了摸自?己的?粗手,蹑手蹑脚离了书房。

他是个下人?,还未娶妻,搞不懂主子?们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大人?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想起白日小桃送了冒着油花的?鸡汤给他,钱管家摸了摸怀里的?簪子?,向正?院跑去。

徐可心刚离府,各院就得了动静。

好似知晓自?己娘亲离开了,青姝趴在嬷嬷怀里,肿着眼睛哭得泣不成声?,从被送来?那日起,她就一直在哭,甚至未喝几口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