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牙懵懵地，瞬间忘了哭嚎，小口小口啃起肉饼，黑葡萄似的眼睛紧紧盯着妈妈的背影。

好在忙碌也只维持了半个小时，八点一到，上课铃声响起，排在后面的同学们飞奔进教室。

肖卫红这才有空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她松了口气，和同样松口气的李秀云对视一眼，齐齐笑出了声。

唐公安带着同事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十月初的东北已经开始穿外套，两人却满头大汗，面前的案板也到处都是面粉。

“你们这咋像刚打完仗似的。”

唐公安打趣。

李秀云嗐了声，顺手给闺女擦擦油腻腻的小嘴，

“和打仗也差不多了，头一次摆摊没经验，我俩手忙脚乱的。”

唐公安笑了起来，看着正在收拾台面的肖卫红，女孩神情轻松愉快，眉眼之间都是满足，和那天在巷子口看到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欣慰一笑，朝肖卫红道，

“先别收拾了，给我来二十个肉饼，你们这第一天摆摊，我们也来支持支持。”

第72章 欺软怕硬

唐公安两人提着两大袋肉饼离开没多久，旁边馄饨摊的大娘便凑了过来。

大娘一脸和善的笑，

“大妹子，瞧你们和公安有说有笑的，你们上面有人？”

肖卫红脸色一变，唐公安他们好心来照顾生意，可不能给人招来麻烦。

她摇头否认，

“没有，我们不认识。”

大娘一脸“我懂的”表情，

“哎呦小同志，大娘活了半辈子什么没见过，不过就是想问问你给那些公安送了什么礼，咱们都在这里摆摊，互相照顾也是应该的。”

肖卫红被她连珠炮弹的话问得招架不来，这时，李秀云一把将她揽到身后。

李秀云生得高大，一米七五的个子，身上都是腱子肉，看着比很多男人都结实。

她挡在肖卫红面前，满脸不耐烦，音量颇大，

“你想问什么，来，问我，我告诉你。”

大娘被她小山似的气势压得后退数步，心惊胆战地摆手，

“没啥没啥，我就随便问问，不打紧不打紧。”

哎呦天老爷，她就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比她家儿子还壮实。

李秀云将人撵走，回头看向肖卫红的表情温和下来，

“别理这些人，惯会欺软怕硬的，只会欺负你这样的小姑娘。”

肖卫红知道秀云姐也不比自己大几岁，却比自己勇敢许多，她听话点头道谢，

“谢谢秀云姐。”

李秀云毫不在意地摆手。

两人就这样搭配着干了一周，林淑华周五去接王小蕊时恰好碰到小摊被同学们挤得火爆。

这个年纪的孩子肚子就是无底洞，更别说能在县高中上学的学生家里要么不差钱，要么学习数一数二，消费一个四毛钱的饼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本想上前帮忙，但见两人配合默契也就没有插手，弯腰将在地上玩的小月牙抱起。

月牙儿很乖，每天陪妈妈出摊不哭不闹，饿了就吃，吃了就睡，醒了就自己玩，懂事得不像是两岁的孩子。

姥孙俩就站在不远处一边等王小蕊放学一边看着忙碌的肉饼摊，不一会，王小蕊也加入其中，女孩心情显然非常好，嘴角高高翘起，

“妈，你瞧卫红姐是不是和一周前完全不一样了。”

看着不远处脸蛋红扑扑的女孩，林淑华嘴角不自觉带了笑，

“这孩子也算苦尽甘来了。”

放学高峰过去，肖卫红和李秀云正准备收摊，旁边卖馄饨的大娘又凑了过来。

这一周里，大娘看着两人钱都数不过来眼红得不行，也顾不上害怕李秀云，凑到肖卫红身旁好言好语道，

“闺女，县高中这么多学生，你瞧你们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不如把你这肉饼的方子给大娘，大娘跟你们一起卖，你们也能轻松些不是。”

照理说这么普通的肉饼能好吃到哪里去，可馄饨大娘回家做了好几次，硬是做不出肖卫红的味道来。

饶是肖卫红这般好脾气的人都被她这不要脸的话给气笑了，

“做生意各凭本事，你手艺不好，做什么都是一样。”

大娘噎得气急，上手推了肖卫红一把，

“嘿，你这死丫头，说谁没本事呢！”

肖卫红被推得踉跄，李秀云眼疾手快将人扶住，对着大娘伸手就是一推。

“不要脸的老东西，自己没本事还想捡别人现成的，脸咋这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