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瑶刚起身,外头传来脚步声。她立刻歪回榻上,闭眼假寐。

温雪瑶闭着眼睛,正在想刚刚看到的事情,有好多东西在她脑海里,但是就是捋不出头绪来。

门开一条缝,一个守卫探头,见香烟袅袅,人已睡沉,便轻轻带上门。

温雪瑶睁开眼,盯着房梁。

那车夫换驭手时,左手虎口有道疤,像是被箭矢擦过。陆云璃中箭那晚,她拔出的三支箭,箭镞都带倒钩和那铁片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想起了什么?

本想等陆云璃回来和他一起商量这件事情,可现在温雪瑶有点等不及了。

温雪瑶起身,从床底拖出个旧木箱。箱子锁着,她犹豫了好半天,还是去找藏在钥墙缝里匙。

温雪瑶掏出钥匙,正要开锁,忽听窗外“咔”一声轻响。

温雪瑶顿住。

她迅速起身,把所有东西都藏好。

隐匿身形出了屋子,不知道是谁来偷看自己,安全起见。

温雪瑶出了房子,出了屋子后四处打量迅速地离开了这里,他四处打量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去往主院那里能安全一些。

温雪瑶想到了太子,马上就要来了,可能又有好戏了。

在回主院路上,遇到了侍卫,温雪瑶都低头向前走,不和任何人打招呼。

脑子里还在飞快想着刚才的事。想到房梁上的那一只眼睛。

温雪瑶心里面一个机灵。

瓦片被掀开一道缝,一只眼睛贴在上面。

第五十一章鸿门宴

瓦片掀开的缝隙里,那只眼睛还贴在上面,温雪瑶却已不在榻上。她人已在主院廊下,袖口微鼓,银镯内暗槽锁得严实,指尖还残留着火盆炭灰的粗粝感。

她没叫人,也没惊动守卫,只在拐角处轻轻拍了三下廊柱这是梁王府暗号,专唤陆云璃贴身护卫。不出两息,一道黑影从檐角跃下,单膝点地。

“传话,太子仪仗过三重门,逾制三格,非赏花之礼。”她语速不快,却字字如钉,“再查他随行车驾,有没有带‘红泥小炭炉’。”

护卫一怔:“那不是宫中专供御前暖手的物件?太子若带了,便是僭越。”

“他若没带,才是奇怪。”她冷笑,“昨夜血渠里的铁片刻着‘隐甲’,今日他便敢大摇大摆来赏花?这花,怕是催命符。”

话音未落,府外钟鼓齐鸣,三十六名羽林军持戟列道,黄绸铺地,香炉袅袅。太子本人着金线蟒袍,笑吟吟立于朱门外,手里还真捧着个红泥小炉,炉盖雕着双龙抢珠,明晃晃是御用形制。

“孤听闻梁王病重,特来探望。”他声音洪亮,满院皆闻,“顺便赏赏你们府里那株‘醉胭脂’听说开得比宫里的还艳?”

温雪瑶站在回廊阴影里,看着那炉子被侍从捧进花厅,放在主位旁。她认得那炉盖缝隙里泛出的青烟不是炭香,是迷魂松脂,无色无味,燃久了能让人手脚发软。

她转身就走,直奔厨房。

厨房灶台边,一筐西域红椒刚拆封,是前日她让采办买的,说是炖汤去湿。她抓起一把,塞进粗布袋,又顺手抄了把研药用的石碾,把辣椒碾成细粉,红得像血渣。

回来时,花厅已坐满宾客。太子居中,陆云璃被扶着坐在下首,脸色苍白,左肩绷带隐约渗血。他一见她进来,眼神微动,却没出声。

“王妃亲自奉茶?”太子笑得和气,“真是给孤天大面子。”

温雪瑶低头行礼,袖中粉末滑入掌心。她端起茶盘,绕过屏风,走向主位旁的火盆。那盆炭烧得正旺,松脂味越来越浓。

她假装失手,茶盏倾斜,热水泼向火盆。

“哎呀!”她惊呼一声,顺势将整包辣椒粉撒了进去。

火苗“轰”地窜起半尺高,一股辛辣刺鼻的浓烟瞬间炸开,像无数根针扎进鼻腔。太子正要端茶,猛地呛咳,眼泪直流,手一抖,红泥炉翻倒在案。

“怎么回事?!”他拍案而起,怒视温雪瑶。

“奴婢该死!”她退后两步,捂鼻装慌,“炭里……可能是掺了陈年辣椒壳,奴婢不知……”

话没说完,满厅人已乱作一团。羽林军纷纷掩鼻后退,有人干脆趴地干呕。松脂烟混着辣烟,呛得人睁不开眼,连呼吸都像吞刀子。

就在这混乱刹那,温雪瑶疾步冲到陆云璃身边,一把拽起他:“走水路!”

陆云璃没问,直接撑着桌沿起身。他动作迟缓,右腿因失血未愈而发僵,但她架得住,两人借烟雾掩护,穿过侧廊,直奔后院荷花池。

身后脚步声渐近,太子怒吼:“拦住他们!别让他们靠近水边!”

池水幽深,浮萍盖顶,岸边石阶湿滑。温雪瑶回头看了一眼,追兵已冲出花厅,举刀逼近。

“信我,跳!”她低喝。

陆云璃盯着她,忽然笑了下,那笑轻得像风拂荷叶。下一瞬,他反手揽住她腰,带着她一同跃入池中。

水花四溅,哗啦一声盖过所有喧嚣。

水下昏暗,浮萍遮光,两人下沉数尺,才缓缓划向池底暗角。温雪瑶憋着气,指尖触到池壁凹槽那是早年她为避暑命人凿的藏身洞,深可容人。

她推他先进,自己紧随其后。刚缩进洞里,头顶水面已有刀尖划过,搅得浮萍乱舞。

她屏息不动,却觉腰间一紧。陆云璃的手仍环着她,掌心贴在她后腰,隔着湿透的衣料,烫得惊人。

忽然,他凑近,唇几乎贴上她耳廓,声音低哑,带着水下的震颤:“你这辣椒……比银针还狠。”

她一愣,差点呛水。

他居然还有心思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