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抓住她手腕，指甲在温雪瑶皮肤上划出一道纹路正是患者后颈那种双生咒印记。

然后，断气了。

温雪瑶甩了甩手，把辣粉包往腰间一别，拎起药箱就走。走出十步，她回头看了眼那具尸体，低声嘟囔：“合着你们全家都爱搞双胞胎盲盒？抽中谁谁倒霉？”

温雪瑶没回医棚，直奔皇宫。

御前侍卫拦在门口，盔甲锃亮，靴底却沾着点红砂皇陵塌陷时才会扬出的那种。她假装咳嗽，袖中辣粉一扬，侍卫们顿时眼泪直流，她趁机闪身而入。

御书房门虚掩着，新皇不在。她溜进去，一眼看见书案上压着三朝玉玺，底下露出一角信纸。她抽出来一看，边缘沾着点辣粉正是温雪瑶上回用过的同一批。

信纸上有血迹，暗红发褐，像是干了好几天。温雪瑶凑近闻了闻，没腥味，反而带点药香和陆云璃身上那股气息一样。

“这家伙到底去哪儿了？”温雪瑶嘀咕着把信纸塞进袖中，刚要走，窗外“嗖”地射来一支箭，钉在门框上，箭簇泛着绿光。

温雪瑶瞥了一眼，冷笑：“太子府的毒，老配方了。”

温雪瑶没硬闯，转头钻进侧廊密道。机关启动的声响刚响，温雪瑶就听出是燕王府老款滚石阵左三右二，中间卡顿半息。

第三十章半块玉佩

温雪瑶侧身让过第一波，辣粉撒向箭孔，浓烟一起，机关果然卡死。第二波滚石来时，她蹲在缝隙里，忽然瞥见石缝中卡着块玉佩碎片。

温雪瑶伸手抠出来，擦了擦，双生咒刻痕还在，边缘磨损严重，像是被人攥了好久。

“这玩意儿都碎成瓜子皮了还随身带着？”温雪瑶翻来覆去地看，忽然发现碎片背面有道极细的划痕像是用指甲刻的“璃”字。

温雪瑶心头一跳，把碎片塞进怀里，继续往前。

最后一道毒箭阵启动时，她甩出银簪触发机关，箭簇破空而出，她闪身躲过，却听见“叮”一声

一支箭钉在墙上，箭簇刻着太子府徽记，和她上回在密道里见过的那支，一模一样。

“感情你们府里箭都量产？”温雪瑶冷笑，拔下箭杆往怀里一塞，“回头寄账单给你们管家。”

温雪瑶刚要走，身后突然刮起一阵阴风，温度骤降。她回头，看见一群瘟疫患者排成墙，眼神空洞，后颈咒纹泛着青光。

中间那具尸体，正是香粉铺掌柜。

“哟，死后还组团打卡上班？”温雪瑶辣粉一扬，烟雾弥漫，患者们顿时乱作一团。

温雪瑶趁机冲到掌柜尸体前，一把扯开衣领胎记还在，但和其他患者的咒纹连起来，竟拼成半个双生咒阵。

“合着你们这是拼图游戏？”温雪瑶眯眼细看，忽然发现玉佩碎片在怀里发烫。

她掏出来，金光一闪，碎片在空中画出完整双生咒。患者后颈的咒纹突然游动，像活蛇般重组，拼出一个完整的阵图。

掌柜尸体猛地抽搐，胸口炸开一道裂痕，一道黑影扑来。玉佩碎片金光暴涨，黑影惨叫一声，缩回患者群中。

温雪瑶喘了口气，把碎片往怀里一塞：“下次记得充好电再出来吓人。”

温雪瑶转身离开，刚出密道，宫中突然大乱。禁军和起义军在广场混战，刀光剑影中，温雪瑶躲在宫柱后，用银簪反射阳光，打出一串暗号。

远处一个少年抬头，后颈咒纹完整无缺，和掌柜那块胎记刚好互补。

“老张的儿子？”温雪瑶眯眼看了看，忽然想起陆云璃在皇陵说的话“阵眼在腹中”。

她低头摸了摸小腹，里头那玩意儿又敲了两下鼓点。

钟楼方向传来爆炸声，火光冲天。她咬牙，转身冲向停尸房。

仵作正要烧掌柜尸体，温雪瑶辣粉一扬，烟雾弥漫，趁机调换标签。解剖时，她发现掌柜心脏有陈旧箭伤，箭头形状与二十年前刺杀的那一支完全吻合。

胃里还卡着半块玉佩，她拼上自己那块残玉，龙纹完整，内侧刻着“陆氏子”三字。血迹检验显示，与陆云璃同源。

“所以这老头是……陆家遗孤？”温雪瑶盯着玉佩，忽然笑出声，“合着你们家是双胞胎专业户，还带家族传承那种？”

温雪瑶把证据收好，正要走，外头传来脚步声，整齐划一，是太子府死士。

她没跑，反手用银簪在地面画出双生咒，与患者胎记轨迹重叠，发现瘟疫爆发区域，正好是燕王势力范围。

“地图都给你们画好了，就差发导航？”温雪瑶冷笑，辣粉撒成警戒线，转身潜入暗河。

水流冰凉，温雪瑶摸黑前行，忽然察觉水流转向。她抬头，河底石板露出，刻满双生咒。水纹晃动，将咒文投射在宫墙上，光影流转，竟拼出一幅完整阵图。

暗河的水贴着温雪瑶的鼻尖流过，她屏住呼吸，手指在石壁上一寸寸摸索。那块凸起的石砖还在发烫，像是刚被人按过。温雪瑶没多想，用力一压，脚下地面裂开，冷风裹着腐草味扑上来。

温雪瑶跌进暗道，膝盖磕在硬石上，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怀里龙纹佩碎片蹭到衣料，发出细微的刮擦声。她没空管这些，翻身滚到墙边，背靠着湿冷的石壁喘了口气。

头顶的石门轰然闭合，水流声被隔绝在外。眼前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她知道这地方不能久留。刚才那阵风里，有股熟悉的苦杏仁味和太医院后巷焚尸炉烧药渣的味道一模一样。

“合着这是把我当药渣处理？”温雪瑶低声嘟囔，从袖中摸出银簪，反手在墙上划了道痕。指甲刮过石面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像有人在磨刀。

温雪瑶往前挪了两步，指尖碰到个冰凉的物件。摸上去是石台，上面横着个药碾。轮子卡在槽口，像是被人中途停住。她蹲下身，借着气窗透进的一线月光扫了眼碾槽。

金粉写的字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双生咒，二十年前启。”

“这年头连药碾都开始写日记了？”她冷笑，指尖刚碰到字迹，药碾突然一震。三枚黑钉从底部弹出，破空声划得耳膜生疼。

温雪瑶侧头闪避，一枚钉子擦着颧骨飞过，钉进对面石墙。钉尾还在颤，上面刻的燕王府徽记清晰可辨三片柳叶围成圈，叶尖带钩，跟太子府门环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还真是亲戚串门，礼物都不带重样的。”她甩出银簪，挑开药碾底板。暗格弹开的瞬间，半块帛书滑进她掌心。

布料发脆，边缘焦黑，像是从火里抢出来的。她展开一看，血迹斑斑，中间画着个阵图，线条走向和她之前在河底石板上看到的双生咒完全吻合。唯一不同的是，阵眼位置标了两个红点。

一个在皇宫方向。

她盯着那点血痕，忽然觉得肚子里那玩意儿又敲了两下鼓点，节奏跟上回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