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伊盯着表盘的双眸倏收紧,有些碎片在脑海中漂浮。
雾蒙蒙的一片,碎片上的画面模糊不清。
一个夏天。
浑身黏糊糊的。
黑色墨水。
七八岁小男孩。
手表?
和面前的纹身有什么关系?
。。。。。。。。。。。
第94章 如果心结打不开,系成蝴蝶结
一瞬间脑海中涌现数以百计的不成形片段。
湛蓝色表盘上的那点鲜红如血液般汇入许诺伊体内。
胸腔内有一股来自异物入侵的难受,许诺伊扶着胸口低头干呕。
廖丝蕴温热的大掌轻抚她的后背,心疼道:“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也不重要。”
说这句话时,廖丝蕴的嗓音像是从喉咙管里挤出来的,干巴巴的。
也许对许诺伊确实不重要,但对于他,却是一种救赎。
许诺伊干呕了好一会,抬头看他时眼里雾蒙蒙的,血液充盈的脸颊绯红,很是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廖丝蕴心一紧,调整坐姿,伸手将许诺伊搂入怀里。
胸膛上的温度要比空气里高上好几度,在这种将要步入寒冬季节的天气里,很是让人留恋。
许诺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好一会,缓的差不多,细微的开口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廖丝蕴不置可否,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依旧沿着脊柱上下摩..挲安抚她。
许诺伊从怀里探出脑袋,仰头与廖丝蕴视线交汇,雾气退的差不多,带着点探究的意味。
廖丝蕴落在脊背的手,微微上移,落在发梢上,轻柔两下:“嗯。”
许诺伊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下文。
廖丝蕴错过视线,瞥了眼还绑在地上的罗婶,冷冷开口:“拖出去。”
接到廖丝蕴的指示,保镖池江拖着挣扎乱叫的罗婶往外走。
过程中,池江嫌罗婶太聒噪,直接卸了罗婶的下巴。
罗婶流着酣水,在池江手里像根豆芽似的被拖进庭院里。
廖丝蕴剑眉紧蹙,淡淡道:“池江,我们是正经商人。”
池江挠挠头,道:“我知道。”
随后直接将罗婶一整个扛起。
廖丝蕴叹了口气,这家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刚刚的话算是白费口水。
侧目时,许诺伊已经从廖丝蕴怀里起身。
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葱白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杯壁外缘,像是在耐心等待廖丝蕴接详述自己丢失的记忆。
瞧她这副模样,廖丝蕴勾起嘴角,调侃道:“这么想知道?”
许诺伊点点头,那种明明有剪影却不能形成情节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在廖丝蕴讳莫如深的目光中,许诺伊解释道:“我小时候脑袋被许志砸过,有些记忆记不太清楚了。”
被砸过?
廖丝蕴双手手指蜷曲,握紧。
刚刚被戒尺打过的手掌随着皮肤的接触用力,钻心的痛。
究竟要有多么强大的心理,才能在那样的环境里不长残,保持善良。
他一直示若信仰的救赎,原来也是经历污糟沟渠的天使。
庆幸,在没有他护着的那些年,她能够平安长大,更庆幸以后的生命里可以相拥取暖。
像释然一般,廖丝蕴眉宇间绽出一抹笑,攥紧的手指渐渐松开。
廖丝蕴含笑,像是回忆到很美好的场景,“能推我去后院的小池塘吗?”
许诺伊顿了一下,推着廖丝蕴来到池塘边上。
新婚不久,两人就搬离廖家老宅,这个池塘,按理来说许诺伊并没有来过。
但是一点点靠近时,那种强烈的熟悉感再次涌上来。
推轮椅的手缩紧,脚步变得沉重。
察觉到许诺伊的异常,廖丝蕴后仰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还能坚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