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青戈闭了闭眼:“你一直在学鸟叫。”
姜月萤腿一软,险些原地栽倒。
那厮竟然没有诓人?,她真的学了一宿鸟叫!
浓稠的绯红晕染少女脸颊,从头烧到耳朵根,姜月萤像是被?拔光了毛,放进锅里煮熟的小鸟,浑身红得吓人?。
头顶不断冒烟,姜月萤眼前?金星闪闪。
头晕目眩,这日子?没法过了。
青戈见状,宽慰道:“至少没有暴露身份。”
“呦,主仆二人?说什么悄悄话??”
一道轻佻的声音突然砸下来,两人?大惊,同时扭头,发觉谢玉庭不知何时站在了她们身后。
太子?殿下墨发未束冠,披在肩头,半倚墙面,漫不经心摇着手里的洒金折扇。
这家伙到底为何走?路没声,主仆两人?不约而同想到。
青戈连忙退下,只留姜月萤在原地。
“打探清楚了,小公主?”
姜月萤羞得不敢抬眼,一想到昨夜在此人?面前?如此丢脸,恨不得找个湖跳进去。
她故作镇定?:“敢出去乱说你就死?定?了。”
殊不知,少女红着脸放狠话?,在某位太子?殿下眼里,变得更好欺负了。
谢玉庭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没再继续逗弄,转而说起正?事。
梁帝寿宴还有不到十日,得尽快商议出东宫贺礼,二人?并肩而行,边在府里晃悠边商讨此事。
清风徐来,吹起二人?衣摆。
姜月萤没庆贺过生辰,但曾经偷偷看见过安宜公主的生辰宴。
十五岁那年,她遮住面纱,扮做小宫女在公主殿外徘徊,眼前?是来来往往的宾客,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嘴里说着天花乱坠的贺词,手里捧着昂贵精致的贺礼。
人?人?都?想巴结姜国最尊贵的公主。
下朝以后,奢华步辇落在公主殿门前?。
远远的,她看见明黄色的龙袍,轻快的步伐,喜悦的背影,虽然看不清龙颜,但她能想象的出姜帝慈祥宠溺的笑容。
那天她在殿外偷偷窥探,一直到夜幕降临,宾客还未散,殿里响起热闹的丝竹管弦声。
歌舞彻夜未歇。
安宜公主的生辰宴盛大灿烂,可无人?知晓,那天也是她姜月萤的生辰。
“所以送什么呢?”谢玉庭贴上来。
姜月萤骤然回神,眨眨眼掩饰低落,认真思索片刻:“父皇喜欢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谢玉庭轻嗤:“父皇喜欢老二老三,要不我把两个皇兄绑起来,装扮得花团锦簇献给父皇?”
“……”
“父皇喜欢他们是因为贵妃吗?”
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是贵妃所出,皇帝对他们的喜爱向来不加掩饰。
“谁知道呢,父皇总明里暗里说什么贵妃温柔贴心,而皇后整日里打打杀杀,行为放肆无状。”谢玉庭笑不达眼底,“呵,谁让他当?初求娶我母后呢,难道那时候他不知道我母后的脾性??”
他的神色冷了一瞬,转眼冷意消散,笑眯眯说:“我就觉得母后很好,英姿飒爽,所向披靡。”
姜月萤默默想,看来谢玉庭以后会喜欢杀伐果?断的女子?。
“算了,不提也罢,”谢玉庭满不在乎,“反正?送什么也不合父皇心意,咱们就随便挑点便宜的送。”
“还不如省点银子?给孤多置办两身衣裳。”
姜月萤叹了口气?,总算明白谢玉庭为何每年写寿字了,不用花银子?还能用丑字气?死?梁帝,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不行,你是皇太子?,不可如此吝啬。”
“大不了把孤前?几日赌坊赚的银两给父皇贺寿。”
“逛赌坊很值得骄傲?”
“孤割爱把宝剑送给父皇。”
“你少显摆那把花里胡哨的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谢玉庭双手抱臂,“那你自?己慢慢想吧。”
正?惆怅,姜月萤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儿,路过的下人?都?在用古怪的眼神看他们,如同在观看奇景。
嗯?
姜月萤茫然眨眼。
“本宫身上有何不妥之处吗,他们的眼神怎如此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