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掉我的大牙。”

他们的声音不大不小, 姜月萤贴着车窗听得断断续续,谢玉庭耳力极佳,一字不落全部听得一清二楚。

谢玉庭长长叹气:“小公主,他们说咱俩天天关?起房门吵架。”

姜月萤顿了顿:“那不然呢?”

“难道不是关?起房门亲热?”谢玉庭蹭到?她身?边,“百姓对我们误会极深,得想法子解释解释,不然我要委屈死了。”

“……”

这种事怎么解释,出去大喊我们夫妻感情和顺?

姜月萤才?不在乎外?人如何看,更懒得解释一切,更何况……她和谢玉庭也不算夫妻感情多好呀。

不就?是最近多亲了几口嘛……

谢玉庭看出她的犹疑,嘴角瞬间?耷拉下来?,埋怨道:“你不在乎孤。”

“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不管,陪我出去。”

姜月萤不解:“出去有用?”

谢玉庭莞尔,命令驾车的车夫停车,拉着她的手就?走,姜月萤来?不及反应,晕晕乎乎就?被这家?伙拽下了车。

二人手牵手一下车,周围的百姓顿时鸦雀无声,瞪大眼珠子瞅着他们,仿佛看见什么稀世奇景。

卖糖葫芦的小贩立马捂住嘴巴,惊慌失色,心想不会吧,难不成安宜公主听见了议论声,打算出来?处置他们?

捏陶罐的老翁微微眯眼,视线凝聚在他们手上,抬起头若有所思。

围在一处唠嗑的几人更是惊讶,先?是被梁国太子的容貌惊艳得不轻,又被两人亲密的姿态吓得目瞪口呆。

谁知这只是开始,后面看到?的一切更加离谱,甚至让人怀疑安宜公主被掉了包。

只见谢玉庭一袭翠蓝广袖锦袍,肩头罩着深色大氅,一双修长如玉的手伸出,轻而易举抱住了姜月萤的腰,一抬手腕,把人抱上了骏马。

姜月萤一片茫然,下意识握住缰绳,赶紧扭头去瞅他。

谢玉庭笑眯眯的,紧跟着翻身?上马,双臂从?她身?后圈住细腰,接过手里的缰绳,温热胸膛与少女单薄的脊背相?贴,以一个占有欲十足的姿态,把她牢牢锁进?怀抱。

炙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姜月萤听见周围倒抽凉气的声音。

似乎不敢相?信看到?的画面。

心里莫名涌上难言的情绪,她没有故意怪谢玉庭多事,也没有摆出不满的神情,反而昂首挺胸,抬高了头颅。

谢玉庭在她耳畔低声问:“冷不冷?”

怀抱过于温热,凝聚在她身?上的目光更是灼热,令人早已感受不到?凛冬的寒气。

和他在一起,从?来?没有感觉到?冷。

“不冷。”她实话实说。

“冷的话就?往我怀里钻,”谢玉庭含笑调侃,“顺便还能遮一遮你羞红的小脸。”

什么意思,她的脸红了?

姜月萤一把捂住自己的脸,摸了摸,不烫啊……

“你胡说,我的脸没红。”

谢玉庭倏地垂首,往她耳朵尖轻啄一口。

比雪花轻盈的吻烫得惊人。

“现?在红了。”他笑吟吟。

简直无耻,姜月萤噘起嘴巴。

围观百姓把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心情颇为跌宕起伏,从?一开始的提心吊胆,到?后来?的震撼万分,再到最后不敢继续窥视的难为情,一次比一次瞪得眼睛大。

谁能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何事,他们跋扈残暴的安宜公主为何看上去有点乖巧?

怎么任由梁国太子亲她?!

是她疯了还是大家伙儿的眼睛瞎了?

碎雪如星子落在发梢,一片素白雪色中,男人轻夹马腹,赤红骏马甩动鬃毛,驼着他们朝姜国皇宫进?发。

片刻,来?到?姜国皇宫的宫门前。

为了显示重视梁国使者?,姜帝派出朝廷重臣在此等候,乌泱泱站了一圈人,低头窃窃私语。

“梁国太子闲着没事来?咱们南姜做什么,总不能是打了胜仗来?耀武扬威吧?”

“凭什么拿他们当祖宗供着,不过是个公主省亲,把丞相?都派出来?吹冷风,真没骨气。”

“都什么时候了还骨气呢,有本事你去替那些武将打仗啊,输家?就?该有个输家?的样子,迎接个人罢了,可把你委屈死了。”

“要我说就?是之前那些武将没用,你看这回和越国打仗,安阳侯不就?大获全胜?”

年迈的丞相?满头苍白,迎风而立,皱着眉头朝后瞥百官一眼,不虞之色挂在满是皱纹的脸上。

看懂眼色的礼部尚书轻咳一声,转身?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