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笙问,“你后来跟他再没见过吗?”

司清没说话。

阮时笙就说,“如果实在放不下,你就跟他见个面,我看这画上他没多意气风发,现在估计也穷困潦倒,你见了,他在你心中的形象彻底垮了,也许就不念着了,以后能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司清看她,表情有些复杂,“你不知道吗?”

阮时笙有些奇怪,“知道什么?”

孟缙北突然伸手揽住她,开口截了司清的话,“我还没告诉她。”

司清闻言表情一顿,之后点点头,“这样啊。”

阮时笙看向孟缙北,“什么没告诉我?”

......

封阳的生平很简单,少年聪慧,青年奋发,有过一段甜蜜的爱情,只是持续时间不久,而后人生走了下坡,开始落魄。

他死在而立之年,客死异乡。

尸身还是司清收敛的,当时身边除了几件衣服,一部只存了她电话号码的手机,就是他贴身衣兜里一张她的单人照片。

阮时笙有一句话说的对,他没多意气风发,他其实穷困潦倒,形象全垮了。

能看得出他过得不好,或者可以说很糟糕,将近一米八的男人,瘦的麻杆一样,烧出来的骨灰也只有小小的一捧,被撒在了一座小山上,迎风吹走了。

那座山不久之后被纳入了政府规划区,随即被凿开修了路。

调查下来,几页纸总结了个全面,可阮时笙翻来翻去,怎么也看不完。

文件在孟缙北车上,两人坐在车后排。

孟缙北不知道该不该劝两句,阮时笙表情变化不大,似乎也没有被影响很多。

想了想,他还是伸手握住阮时笙的手,“要不你抽支烟缓一缓?”

阮时笙明显一愣,随后抬眼看他,“上次我烟没抽完就被你给掐了,这次不会抽半截就被你拿走?”

还能开玩笑,孟缙北松了一口气。

他说,“我让人去他最后的就诊医院查了,他是病逝,走的也不算痛苦。”

后面那些年月,他酗酒厉害,整个人差不多算是泡在酒里,身体出了问题,产生的疼痛感几乎都被酒精麻痹了,到最后也没怎么遭罪。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阮时笙把文件合上还给孟缙北,“谢谢你,帮我查了这么多。”

孟缙北抬手捏着她的耳垂,“你总是跟我说谢。”

第226章

他说,“我不是很愿意听这个字。”

阮时笙将视线转开,不知说什么好。

孟缙北就叹口气,放下了手,“我能联系上封家别的人,你想见他们吗?”

“不想。”阮时笙说,“没什么好见的。”

调查的文件里写的清楚,当年封阳被搞臭了名声,封家人被连累,他们对封阳有怨气,差不多算是与他断绝了关系。

封阳后边的几年跟封家人再没来往,直至他过世,身上没有任何封家人的联系方式。

司清给处理的后续事宜,封家人从头至尾一个人不曾露过面。

先不说封家那些人知不知晓她的存在,即便是知晓,已经闹到这般地步,也实在是没必要整相认那一套。

孟缙北嗯一声,“不想就算了,也确实没有见面的必要。”

他说,“他们过得也不是很好,真的相认了,难免会迁怒与你。”

阮时笙倒是不怕他们迁怒,就她这六亲不认的狗脾气,他们敢说难听话,她就敢动手。

只是实在影响自己心情,多生事端。

没了心思在店里,阮时笙想回家。

孟缙北说,“我送你。”

说是送,可到家后他也没走,跟着一起下车。

阮时笙问,“今天又不忙?”

“有点忙。”孟缙北说,“但没你的事情重要,不放心你,我一会让他们把文件送到家里来,我在家里办公也一样。”

阮时笙心里涨涨的,“你对我太好了,你这样我会觉得不知如何回报。”

“哪用你回报,”孟缙北说,“我也不是为了要你的回报才这样的。”

阮时笙将视线别开,正巧就看到了墙根下那片空地种的东西。

她都把这个给忘了,之前光秃秃,现在冒了头。

她说,“哎,真长出来了。”

说着她走过去,弯腰看,小绿苗,长出了绿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