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夜店,一辆线条冷厉的黑色帕加尼已经被保镖开来,傅蔺征接过车钥匙上车,拿出?手?机,看到上面有好十几个未接来电。
都来自容微月。
半个小时前,晴月阁工作室里,容微月在洗手?间缓了缓难受的感觉,彭清时陪着她?从洗手?间回来,就听殷绿说了刚刚傅蔺征来电话的事。
容微月诧异:“你和他说了杜海滨的事?”
殷绿点?头:“宝,这件事肯定要告诉他啊,他是出?品人,是你的大领导耶。”
“那他怎么说的……”
“傅蔺征听过去都快气炸了,说让我好好照顾你,他来解决。”
容微月闻言怔然,心脏拍来一片沸腾海啸。
她?不禁想?起从前。
高中那年?,游乐场事件结束后,她?和傅蔺征冷战了了半个月,他们再无交集,她?也以为他不会再喜欢她?。
后来她参加一个小提琴比赛,校内选拔期间,有天她?背着小提琴去学校,路上校外混混故意抢走她的小提琴,无助时,是傅蔺征出?现开着车冲过去,在即将撞到的前一米停下,对方吓得屁滚尿流摔倒,男生下车拎起混混的领子,一拳挥了过去:
“就这狗胆,还敢来欺负老子?的人?”
那群混混有三四个,拿着木棍围了上来揍他,几乎是往死里招呼。
容微月在旁边拦也拦不住,只能去叫保安,虽然没人是傅蔺征的对手?,但他毕竟一敌多,怎么可能毫发无损。
最?后所有混混被撂倒,保安来了,傅蔺征额头淌下血,步伐踉跄,拿着小提琴回到她?面前,容微月看着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砸,男生咽下喉间的血腥味,笑着抬手?擦掉她?眼泪,温柔哄她?:
“别哭,这不是把小提琴给你抢回来了?”
“我在这儿,没人敢欺负你。”
那次傅蔺征身上的伤口缝了十几针,还因伤推掉了一个重要比赛,休养了半个月才好。
他没有因为游乐场的事恨她?,还是那样保护着她?。
容微月了解傅蔺征的脾气有多爆,生怕他为她?出?了事,给他打去电话,然而?那头一直没接。
眼底忍不住的泛红。
她?希望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她?不想?他像从前那样为她?去做影响自己的事,因为太不值得了……
她?抹掉眼尾的湿润,彭清时安抚:“傅蔺征好歹是那人的上司,他肯定有办法处理的,你别着急,说不定他只是先去调查了呢?”
殷绿叹气:“傅蔺征肯定是去给月月撑腰了,他从前高中的时候就这样,没有人比他更在意月月了。”
彭清时忽而?沉默。
过了会儿,容微月手?机亮起,是傅蔺征的电话。
她?立刻接起,“傅蔺征”
那头传来一声极低的“嗯”,像是早已知晓她?所有的焦灼与不安,声音透着刚刚压下火气后的沙哑,却格外低哑温和,像在安抚她?:
“别怕,事情都解决了。”
听到那句别怕,容微月忽而?语噎,仿佛一把钥匙拧开了藏在胸腔深处的某个机关。
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感觉,就像是一股温暖的热流冲刷过冷冻已久的冰块,憋了一整晚的委屈和生气,在这一刻全然褪去,只剩下他一直给她?的安全感。
心头的巨石落地,她?鼻尖微酸,还没说话,傅蔺征问:“你现在在哪儿?”
“我还在工作室……”
“我快到了,过去找你。”他只说。
容微月懵然,温声应下,“好。”
挂了电话,殷绿问:“怎么样,傅蔺征怎么说?他没事吧?”
“不知道……他说解决了,现在过来。”
殷绿激动:“不愧是傅蔺征,这行动力也太强了吧!!”
五分钟后,窗外传来低沉浑厚的引擎声浪,如野兽咆哮般卷过夜色。
容微月飞快走近窗边,一眼便?看见?一辆黑色超跑稳稳停在工作室门?口。
车门?打开,傅蔺征下车,黑色冲锋衣衬托他颀长挺拔的身形,肩宽腿长,乌发沉目,逆着车灯走了过来。
她?和另外俩人说了声去开门?,往外走。
傅蔺征拾级而?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小姑娘身上只披了件浅绒披风,水墨蓝旗袍勾勒出?纤细线条,在风里几乎单薄得像一朵山茶花。
到面前,傅蔺征脸色沉下,拧眉数落:“穿这么少?还跑出?来?感冒不怕加重?”
“我……”
她?还没说完,男人已然脱下了身上带着温度的冲锋衣外套,强势给她?披上,像是裹住黑夜里流落在街头的小猫咪,嗓音沉哑:“别站外面,先进去。”
他拉着她?进了工作室大门?,暖气扑面而?来,驱散寒意。
大厅没开灯,傅蔺征借着外头路灯洒进来的光,才会机会认真打量她?。
女?人小脸苍白,眉眼间透着憔悴,眼下乌青明显,也没什?么唇色,明明才几天没见?,整个人像是又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