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世界,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去看看了。

她要回到阿娘身边。

让沈煜白上黄泉下碧落,再也寻她不到。

吩咐车夫离开,江云缈才松开攥紧的手心。

吊坠的碎片刺进她的血肉,再伸开手已是一滩血迹。

鲜血淋漓,宛如她那颗被沈煜白暗暗碾碎的心。

另一边,西厢府邸。

温雪儿已拢起肚兜抱起了婴孩,她脸上潮红未退,奶喂着婴儿柔声问沈煜白。

“王爷,聪儿都已经半岁了,你何时才会迎我们入府?”

沈煜白系腰带的手陡然一僵,转身瞬间抬手狠狠扼住了她的喉咙,青筋暴起。

“温雪儿,你知道为什么我给孩子取名聪儿吗?”

“就是希望能聪明点,时时刻刻记得你们娘俩身份,别奢望一丁点不该属于你们的东西!”

温雪儿被掐得脸色变紫,眼看要没了气息,沈煜白才松了手。

“我爱的人永远只有阿缈一个,如果你敢让她发现你们的存在,本王不介意让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记住你的身份,永远只是本王的一个容器!”

话落,沈煜白将一腚银子丢在桌上,愤然离去。

江云缈回到王府时,已是更深露重。

明明小春为她点着养神的安眠香,可她心还似被扎过般密麻的疼。

每逢春日江云缈的失眠症就会加重,沈煜白心疼她,日日将她圈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害怕她夜里惊醒,沈煜白便一刻不敢停下,直至天亮。

可这般用情至深的男人,此刻是还在那女子身上冲刺,还是哄着他的孩儿入睡。

江云缈越是深想心便越疼,翻来覆去时。

房门开了,江煊明小心翼翼端着一碗莲子羹推门而入。

他清隽的脸上还糊着泥土:“阿缈,这莲子是我冒着大雨所采,趁着新鲜又守在灶房熬了一天,想来有助缓解你的失眠。”

江煊明褐色瞳仁里盈满担忧快要溢出。

江云缈却凝着他脖子上的纱布只觉讽刺。

想来是那娇美人故意留下的痕迹。

她嗓子好似被棉花塞住,怔愣半晌只一句:“王爷费心了。”

沈煜白温柔笑笑,拿起调羹舀了一勺莲子羹要亲自喂她。

江云缈却别过头去:“臣妾实在是没胃口。”

方才两人翻云覆雨的画面还挥之不去,她实在是食不下咽。

其实从前,她发现种种端倪时也曾问过他的。

身上有女子熏香,他说是去永宁侯府做客染上的,

腰间新绣的香囊,他说是去寺庙求的。

他的借口真的拙劣极了。

那浓重的熏香世家大族绝不会用,香囊绣刺的是鸳鸯,寺庙更绝无可能供给香客。

想着想着,江云缈便抬起手想去拆他颈间的纱布:“王爷的脖子是如何伤的?可上过药了?”

沈煜白慌乱地摁下她的手:“阿缈不必担忧,就是被毒蜘蛛咬了一口,现下已经上过药了,就是伤口溃烂,怕吓到阿缈。”

毒蜘蛛?此时正春意料峭,何来的蜘蛛呢?

人一心虚,撒起谎来都没了主张。

江云缈手中动作没停。

她就是想知道。

这样明显的吻痕,沈煜白会又拿出怎样拙劣的糊弄她。

只有这样拙劣的解释攒多了,她的心才能死得透彻。

“王爷,让我看看。”

江云缈执拗地拆开纱布,定睛一看,瞳孔猛然骤缩!

第3章

沈煜白脖子上哪还有什么吻痕,那染上痕迹的血肉竟用刀生生剜了去!

见她震惊,他立刻用纱布盖住脖子。

“说了伤口丑陋可怖,阿缈非是不信,这下吓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