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暴君非常钟爱,送了跟不送的区别大到直接关系到自身利益,池宴礼才会如此殷切地每年找人定做。
“机械表”肯定就是那天他未来得及回答的答案。
第二天,夏纱野去地下交易市场买来了机械怀表的制作图纸和大量零件,扔给小弟们让他们做一个。
这种精细活,黑子一个举手就是弃权:“老大我手指太粗了,怀表这么小,搞不来这种啊。”
夏纱野道:“不要你们做小的。”
“啊?”
“要大的。”夏纱野大概比了下大小,“这么大。不然我买那么多零件干嘛?全溶了做大号的。”
黑子很想问为啥,但除非有必要,夏纱野通常懒得交代自己的心路历程,说完转身就走了。
沈珂听见据点后面的射击场从早上就一直传来叮当叮当的敲击声,他找过来一看,黑子他们正把一大块金属放在铁砧上拿锤子敲过来敲过去。
大耳巴在旁边拿着图纸指挥:“轻点,慢点,看好图。啧,你这敲太扁了,要正圆,知道什么叫正圆吗?”
“知道个毛线,你当这数学课啊。”老蔫儿都累够呛了,但金属片还没有被他们敲出雏形。
“……你们这是?”沈珂问。
“姓沈的,你来得正好。”老蔫儿大为惊喜,赶紧喊沈珂过来,“来来来,你帮我敲半小时,我要歇会儿。”
沈珂不解地接过他的锤子,光看金属片没看出他们在做什么,大耳巴把图纸递给他。
“认识吗?”
“怀表?”沈珂道,“机械的。怎么?你们是在打这个?”
“准确的说,是在打表壳。要先敲成圆形,再把边缘敲成翘起来的弧形。”大耳巴跟他比划了一下。
“这不难……但你们要做这么大一个?”沈珂道。
“老大的意思。”黑子还在卖力干活,“不知道老大想干嘛,但老大说的准没错。干就完了嗷兄弟!”
沈珂摸摸下巴:“那得用工具辅助下才行。”
“啊?什么工具?”
“测量尺寸的……游标卡尺,校表仪什么的。”沈珂挑眉,“你们不知道?”
“……你指望我们一群文盲知道什么?”
沈珂四下看了看,夏纱野提回来的袋子里就装着几个校准工具,他拿出一个,走回去时顺势把锤子递还给老蔫儿。
“先用这个,从中心点到边缘的尺寸先定下来再敲。”
沈珂给他们示范了下,小弟们虽说是文盲但也算智力正常,大概懂了。
“我靠,你一个贵族还知道这些,之前真是小瞧你了。”黑子佩服地拍了拍沈珂的肩膀,“你有成为我们老大的小弟的潜力!”
其他人觉得黑子倒戈得太快,纷纷翻起白眼。
整整一下午,小弟们都在太阳底下勤勤恳恳挥洒汗水。
这工作实在枯燥得可以,就是不停敲敲敲敲个没完,不知道的以为你锤子转世搁那儿打地鼠呢。
卷毛也撑不住了,直说自己宁愿剃光头都不想再敲了。
好在有了沈珂的指点,日落时分,巨型怀表的表壳终于被他们齐心协力敲出来了。
这、这就是团队的力量啊!我们九个真是太牛逼啦!
沈珂被小弟们勾肩搭背围在中间,听他们嗷啊嗷啊的,不由好笑地翘了嘴角。
晚上,他回去看见夏纱野在房间里,就问她:“你怎么突然让他们做怀表?”
沈珂不知道这中间有段插曲,毕竟自从那天在屋顶上亲完她以后,夏纱野已经连续两天都躲着他走了。
就算主动跟她说话,她也冷着脸退避三舍,好像沈珂是什么有害生物。
这会儿,当然也没搭理他,沈
珂只好走到她的桌前,两手往桌沿一撑,上身微微往前倾,轻道:“叶莎,你不和我做朋友了吗?”
夏纱野眼皮跳了下,估计是觉得这话离谱。
脸上就一个表情:“谁跟你是朋友我怎么没接到通知”。
“那你理我一下。”沈珂道。
夏纱野沉默三秒,慢吞吞撩起眼皮,语气很冷淡很刻薄:“干嘛?”
“想问问你让他们做怀表干什么。”
“……据说庆典当天,只有血腥暴君最喜欢的一个东西可以被随身带进去。”
沈珂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停顿了下:“你的意思是,他喜欢怀表?机械表?”
“九成概率是。”
“……”沈珂不吭声了,放在桌边的手指慢慢屈起来,夏纱野注意到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虽说不想搭理他,但他这样只让人有不好的预感。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