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贴身的荷包中翻出一枚泛黄的平安符。

这是那年她唯一隐瞒的真相。

乔濯在神志不清时将这枚平安符送给了她。

她也因为私心没有把它交给慕夫人。

毕竟这是乔濯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可回忆起乔濯对她的轻视与伤害，一股腥甜便梗在喉中。

慕念之突然起身，将平安符伸向了滚烫的烛火。

如今，这念想不要也罢。

火焰窜起的瞬间，一枚银针扎进了慕念之的手腕。

手一抖，平安符便掉在了地上。

乔濯踏步进来，眼神阴鸷地盯着那枚熟悉的平安符，“你从哪里偷来的？”

听着他的质问，慕念之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这是四年前你亲自送给我的……”

乔濯冷冷打断她，“慕念之你果然和你生母一样下溅，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不仅偷了我送给凝霜的平安符，妄图冒充我的救命恩人，还在桃子上涂抹毒药，想要害她。”

慕念之闻言愕然抬头，矢口否认：“我没有！”

乔濯却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将她提了起来：“还敢狡辩！送东西的丫鬟亲口承认是你指使她下的毒！你不就是嫉恨我对凝霜好吗？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

他将那盘沾着毒药的桃肉塞进了慕念之的嘴里。

慕念之紧咬着牙不敢吞下。

乔濯看着她泛红的眼眸，下意识松了手。

“罢了，你”

房门突然被敲响，“殿下，小姐疼晕了过去！”

乔濯眼底的心疼逐渐消散，取而代之是越来越浓的冷意。

他从怀里拿出一只玉佩，“看来你是不想要你母亲的遗物了。”

慕念之呼吸一窒。

曾经在无数个坦诚相待的深夜后，她慢慢相信乔濯心中也有她。

情到浓时，她不仅将过往的痛苦全部向他倾诉，还把自己最珍重的玉佩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了他。

现在却成为刺向她心口最尖锐的刀。

酸涩充斥眼眶，也浇灭了她最后一丝期待。

慕念之木然咽下口中剧毒的桃肉，五脏六腑似有烈火在灼烧，却也不及她心中万分之一的疼。

她疼得眼前阵阵发黑，冷汗淋漓，猛地呕出了一口鲜血。

乔濯瞥过她苍白的脸，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玉佩，放缓了语气，“下不为例，等大夫看完凝霜的病，会过来帮你放血解毒。”

说完，他转身离开。

屋内一片死寂，慕念之忍痛拾起了那枚平安符，决绝地掷进炭盆，看着它化为灰烬。

她的声音也湮没在寒风中。

“乔濯，我们从此再无牵连。”

第六章

事到如今，她也终于想明白了。

当年是慕夫人让慕凝霜顶替了她的功劳。

今晚这出，不过是慕凝霜在向她示威。

也让她认清了事实乔濯永远不会信她。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令她喘不过气。

慕念之很清楚慕凝霜的为人，她定不会让那府医来救治自己。

慕念之不想死，她捡起乔濯遗落的匕首，垂下的眼眸里思绪万千。

乔濯若是知道他珍视的宝刀沾上了她肮脏的血会是什么反应？

她跪坐在地，牙齿咬上厚厚的被褥，用刀完整地削去了锁骨上刻着字的那一块皮肤。

鲜血喷涌而出，凄厉的疼痛让她额上青筋暴起。

但这还远远不够。

她又颤抖着手划开了自己的脚腕、手腕。

撕心裂肺的痛楚蔓延至四肢百骸，她痛得几近昏厥。

血液的流失让她浑身发凉，面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