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世子爷,慕小姐无名无分跟了你四年,还自愿削发为尼为你祈福,你真要为了凝霜小姐看上的一副字画将她送给怀亲王吗?"
话落,男人凉薄绝情的声音响起:
“这是她欠凝霜的,我已经与怀亲王约定好,等他画完美人图,便会完完整整将她送回府。"
这一刻,慕念之浑身的血液都凝固。
原来他帮她接骨治伤,只是为了让她去交换一副无关紧要的字画。
而怀亲王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画的内容更是不堪入目……
她绝不能去。
她想质问乔濯究竟把她当作了什么。可闻着马车里浓郁的熏香味,慕念之手脚发软,大脑也逐渐迷蒙。
意识的最后,是乔濯压抑着愧疚的呢喃声,“念念,等我来接你。"
....
等慕念之醒来时,已被怀亲王作了画布。
他提起笔在她的心口留下一朵朵鲜艳欲滴的红梅。
他贴近慕念之的耳朵,如恶鬼低语。
“你不如跟了本王?"
“那乔世子心中无你,他未婚妻只不过多看了一眼本王收藏的花鸟画,他便要拿你来交换,你好歹也跟了他几年吧,他可真是铁石心肠。"
他的话像一把尖刀剜进了慕念之心里。她声音嘶哑,字字泣皿,“我早已跟他一刀两段,今日之事也是被他强迫,你辱我至此,我更不可能委身于你。"
怀亲王冷笑,从一旁取过刻刀,“旁人不知我的雕刻技术其实比之绘画更胜一筹。
冰冷的刀尖划开皮肉,鲜血将红梅染得更红,慕念之疼得浑身痉挛。
而锁骨处泛红的皮肤则留下了刺眼的“女。昌、妇”二字。
耻辱的眼泪无声息地落下。
三个时辰后,带着满身屈辱的痕迹离开王府。
经过闹市时,她听到有人提起乔濯的名字。“听说乔世子在茶雅居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买下了一把破古琴。"
“乔世子一曲《凤求凰》名动京城,现下谁人不知他对相府嫡小姐一往情深。"
“那相府小姐也真是好命,有个如此珍爱她的未婚夫婿……"
原来她差点被人折辱致死时,他却在向全天下人昭告他对慕凝霜的情谊。
杀人诛心也莫过于如此。
翌日,慕念之撑着虚弱的身体,将乔濯曾经送给她的东西全部整理成箱。
贵重的被她拖去当铺换了银两买药。
廉价的则一把火烧了。
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堆,她的眼里没有一丝眷恋。她竟是感到了久违的解脱,冰凉的四肢在冬日里渐渐回温。
最后一蹙火苗熄灭时,身后传来乔濯惊疑不定的声音。
"念念,你在烧什么?"
慕念之神色淡淡,“一些无用的旧物罢了
看着那一堆残骸冷烬,乔濯莫名生出几分不安。
刚想上前细看,却被慕凝霜惊慌失措的声音打断。
“世子,我闯大祸了!回府时,我的马车不小心撞上了一对母子,他们报了官,现在衙门的人要将我带回狱中审问,这可如何是好?"慕凝霜楚楚可怜地捂着心口,“狱中阴湿寒冷,我有心疾也不知能不能熬过去。"
乔濯沉吟片刻,“可有人看清了你的脸?
”
慕凝霜摇头,“他们只知我是相府的小姐
她话锋一转,“不如让阿念替我去吧,反正他们也不会动刑。'
乔濯的视线扫过慕念之毫无血色的脸颊,有些犹豫。
慕凝霜轻咳了两声,“算了,还是莫连累了妹妹,我自己去吧,若因此落下了病根,恐怕也只能将婚期推延几日了,届时还请世子谅解。"
她行礼欲走。下一秒便被乔濯拉进了怀里,“别说胡话
乔濯阴寒的目光看向一直沉默的慕念之,“你去替凝霜受审,我会在两日内将你救出。"
慕念之全身发寒,但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她看向乔濯腰间挂着的玉佩,平静道:那你便将我母亲的玉佩归还给我吧。
乔濯周围的气压不知为何变得更低了。
他解下玉佩交给慕念之,欲言又止,“等我。"
慕念之转身离开时,他才注意到她手上、脚上沁血的纱布,顿时心神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