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1 / 1)

下一刻,腰肢被大力揽住。

萧燃挑起眼尾,身体力行地告诉她:“要这样才对!沈荔,我更?喜欢你,很喜欢。”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一个肆意而窒息的深吻。

虽然还是有些不适应萧燃黏腻的剖白,但?有那么一瞬,沈荔的确觉得暖光穿透了厚茧,催她羽化成蝶。

……

隐居的太妃陆氏派了心腹下山,送来了为幼子筹备了大半年的生辰贺礼。

箱笼里是几套四季衣衫与软底靴履,针脚细密,暗纹精美,皆由她亲手缝制;还有几只漆木食盒,里头装着梅花酥与乳酪糕,甜香四溢,仿佛还带着出炉的温度。

一针一线、一酥一酪,都饱含了这位母亲最含蓄的愧疚与思?念。

萧燃花了大半个时辰来回信,先是言明贺礼已收到,衣裳很合身,靴履轻便适足;再例行问阿母安,问她饮食起居,问萧煦的双腿是否还时常隐痛……

而后笔锋一转,墨迹变得轻快。洋洋洒洒数百字,只围绕一个名字:沈荔。

沈荔饮了神医的药,体寒弱症大有好转;沈荔去军营探望他,他甚为惊喜;沈荔与他琴瑟和鸣,阿母大可?放心;沈荔也十分挂念阿母,沈荔……

“萧燃,你写?信时……不必事?事?都带上我。”

在?萧燃又写?满一张信纸后,沈荔终于忍不住开口,“这有些奇怪。”

“何?来奇怪?你的事?,自然是最要紧的。”

萧燃换了一张信纸,见?她欲言又止,便撑额笑道,“你不懂,阿母就喜欢听?这些。于长辈而言,子侄姻缘圆满,也是头等?要事?。”

是么?

沈荔鲜少与长辈来往。

自母亲去世后,外祖母便常年卧榻,神思?不清,连至亲的面容也渐渐分辨不清;而父亲早已抛却尘缘,入道遁世,书信更?是寥寥无几,偶尔有答复,也不过是只言片语、几行淡墨,字字透着方外之人的清寒疏离。

她还以为,所有长辈皆是如此。

待萧燃些完回信,已近黄昏。

沈荔又倚在书房的小榻中小憩了两刻钟,醒来后,还需算着时辰赶赴长公主府邸,参与专为萧燃设下的生辰家宴。

“你身子受得住吗?”

萧燃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更?衣绾发,不时凑过去,摆弄她妆镜前的珠钗首饰,“若还难受,便和阿姊说一声,改日再宴……欸,你戴这个,这个衬你!”

沈荔接过那支攒红宝石的金钗,微妙地一僵。

迟疑片刻,到底将这片红艳艳、金灿灿的颜色,缓缓推入髻中,问道:“临阵爽约,理由呢?”

“一家人,一句话的事?,需要什么理由?”

“正因是家人,才更?不能让她失望。”

戴了鲜艳的钗饰,便要略施薄妆才好看?。

沈荔想了想,终是合上脂粉盒,温声吩咐侍女:“去车上化吧,别误了时辰。”

马车摇晃,沈荔惯于悬腕握笔的手却极稳。

萧燃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见?她描眉,忽而就有了兴致:“我来试试?”

沈荔放下细笔,膝行挪退了两寸,看?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明晃晃的不信任。

“怎的这副神情?本王常年挽弓握枪,手很稳的。”

“殿下上次也说手稳,却用香膏糊了我半截颈项。”

“上次是个意外。而且古有张敞为妻画眉,传为佳话,我为何?不能效仿?”

见?她执意摇头,他一扬眉梢,欺身逼近,“那这样,你给我画?”

萧燃的眉睫长且浓,不描而黑,是极为俊朗的浓颜长相。

又兼骨相优越,鼻挺而唇红,敷了粉后更?呈现出新雪般清冽的色泽。

他是武将,整天不是在?军营操练,便是在?战场厮杀,却也不曾晒黑多少,依旧有着少年人的冷白俊美。

听?到她的疑问,萧燃笑了声:“你是没?瞧见?我儿时的样子,晒得像泥猴似的。后来长到十一二?岁,突然就变白了,许是阿父那一半异族血脉起了作?用吧。”

沈荔听?得认真,冷不防恰逢马车颠簸,羊毫笔上的胭脂便晕出了唇线,在?他微扬的嘴角拉出一道红痕。

萧燃笑得更?挑衅了,带着几分罕见?的靡艳之色:“怎么啦,王夫子?你的手也不稳啊?”

野性与脂粉交融,像是一头披着华美袍服的兽,让人忍不住想要驯服。

沈荔心思?微动,鬼使神差地放下笔,改用指腹缓慢蹭去那抹红痕,将少年薄唇上的淡淡绯红揉开。

萧燃嘴角的笑意一滞,眼神逐渐深暗。

偏生沈荔还要抬起乌润的眼来,回敬一句:“你的呼吸也不稳,殿下。”

萧燃微眯眼眸,抬掌扣住她的后脑一带,凶狠炙热的吻便迎了上来。

唇舌添破胭脂,交缠出靡靡的水光。

长公主的私宴并未大肆操办,只请了萧燃与沈氏兄妹,并几名肱骨心腹。

沈荔唇上的口脂花了,倒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