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看起来,真像是头一回见。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跟岑谕打招呼。

姜茶时不时地应和两声。

这里看起来,还算不错,可姜茶总觉得奇怪。

一路上,她都没怎么见到过女同志。

就连知青点里面,也是男同志居多。

岑谕住着的是瓦房。

“这栋房子,是我和别人一块盖的,你来得正是时候,跟我住在一起的那个人,前儿个,正好掉下悬崖,这都俩月了,也没回来,八成是摔死了,空出来的那间东屋,你刚好可以住进去。”

岑谕一面说着,一面把姜茶的东西往东厢房那边搬。

姜茶心头一动,正要问些什么,就看见岑谕眉毛一挑,一只手搭在东厢房的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还不进来?是怕我吃了你,还是怕我的那个邻居借尸还魂,回来找你?”

顺着岑谕眉毛上挑的方向,姜茶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了门外一晃而过的影子。

季首长说的,果然没错,岑谕这里,已经被人盯上了。

她顺着岑谕的话,冷哼一声。

“姑奶奶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

她双手抱胸,进了东厢房。

岑谕让开一条道,被姜茶猛地往外一推,整个人,被赶出了房门外面。

姜茶啪的一声,将房门关上,栓紧。

背靠着门,低头发现掌心被岑谕塞进来一张字条。

上面只简单地写了两个字,打猎。

姜茶把字条重新攥紧,拿起桌上的火柴,噌地一下,擦出火焰,就着点蜡烛的时机,把字条烧成灰烬。

这边的天,黑得早,亮得也早。

姜茶就着蜡烛昏黄的光,把这个房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一张大炕就占了半间屋子。

炕尾柜里,整整齐齐地叠了两床被子,里面还有一个钱匣子。

姜茶把钱匣子摸出来,打开一看,匣子里面空空荡荡,一张毛票子都没有。

写字台上,落下了一层薄薄的灰。

姜茶拉开了抽屉,她一眼就认出了霍竞川的钢笔。

钢笔,信纸,旁边放着一只铁盒子。

姜茶拿出铁盒子,一打开,眼泪唰地一下就落了下来。

里面全都是胡萝卜雕出来的小兔子。

被一层透明的蜡油封着,有些部分的已经氧化变黑,但是大部分还能看出胡萝卜的红。

她有什么好的?

值得他那么念着她?

姜茶咬着自己的手臂,不敢哭出声音。

房间里到处都充斥着霍竞川生活过的痕迹。

他的衣服,鞋子,装满了药品的急救箱。

打开箱子,她为他准备的那些药品,几乎全部都在。

这就说明,霍竞川一直都好端端地住在这里,没怎么生病,也没怎么受过伤。

只有这一次。

刚才,岑谕说,他摔下山崖,生死未卜。

是岑谕明天要去的那座山吗?

姜茶把东西全部归置好之后,手刚刚碰上门把手,就听见隔壁房间传来细细的交谈声。

“老大,有一说一,今天来的那个妞,是真不错,您真的瞧上了?”

“废话,老子要是没瞧上,能把人带家里来?”

“你把她安排在那小子住过的房间,你就不怕她看出端倪,被吓跑了?”

“她要是胆子这么小,老子还真瞧不上她。”

岑谕摆弄着桌上的连弩。

他进山打猎,全靠这玩意儿和自己组装的猎枪。

“我就知道,老大您喜欢带劲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