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忠的话卡在?喉咙里,屏息凝神,不敢出?声?。
只?见颜彻缓缓收回目光,脸上已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一瞬的停顿只?是错觉。
他用极平淡的声?音对赵福忠吩咐道:“查清那个年轻女子的来历,事无巨细。”
“是。”
赵福忠心中一凛,立刻躬身应下。
目光忍不住再次投向那个瑟瑟发抖的丫鬟,心中惊疑不定?。
这张脸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竟能在?一瞬间引起大公子如此关注?
除了二姑娘,他可是从没见过大公子对女人上过心。
*
在?扬州的这段时日?,颜彻变本加厉的教?导,终于让令颐感到了害怕。
虽然两人衣衫尚算齐整,并未逾越最后的界限……
但那些亲吻、触碰、探索,远不是当?初念念话本、观察观察别人就可以的学习程度!
她现在?只?要一看到哥哥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想到他可能随时开始的教?导,便会条件反射般面红耳赤。
而每当?她流露出?羞怯退缩之意,颜彻便会说她学得不够,领悟太慢。
随即,力度与花样变本加厉。
令颐每每被他困在?怀中,被那些陌生而汹涌的感觉席卷,只?能无助地小声?哭泣,推他的胸膛。
“哥哥坏透了!呜呜……再也?不是……再也?不是令颐的温柔兄长了!”
“当?然不是令颐的兄长,是夫君。”
他温柔哄着,其他并不耽误。
令颐心里那个温文尔雅的兄长形象彻底碎成了泡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充满侵略性的男人。
这日?清晨梳妆时,侍女璎珞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忍不住关切地问:“姑娘这几?日?看着总是倦倦的,可是夜里睡得不安稳?还?是布粥累着了?”
令颐心里哀叹:能不累吗?精气神都快被哥哥吸干了!
她嘟囔出?声?:“呜,男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
语气里充满了被骗的委屈。
璎珞不明就里,只?当?姑娘是知?道了什么八卦,感叹世事。
她一边给令颐簪花,一边自然地接话道:“姑娘这才明白呀?老话说得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可不就是嘛!姑娘金尊玉贵,哪里知?道那些臭男人的德性!”
“嗯?”
令颐疑惑地转头?,水眸里带着一丝懵懂的好奇。
璎珞和旁边另一个侍女玉珠对视一眼,立刻来了精神。
玉珠手脚麻利端来一小盘瓜子,三?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围坐在?窗边的小几?旁。
“姑娘您是不知?道啊。”
璎珞嗑着瓜子,打开了话匣。
“那些男人啊,十个里有九个半是油嘴滑舌的!专会捡好听的说哄人!”
令颐想到哥哥平日?里温言软语哄她,转头?就变本加厉,深以为然地点头?:“嗯!”
玉珠接口?:“何止油嘴滑舌,还?个个高傲自大得很!总觉得自己多了不起似的!”
令颐想到哥哥那睥睨众生的眼神和不容置疑的语气,再次用力点头?:“对!”
璎珞语气鄙夷:“最可恨的是朝三?暮四,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但凡有点权势钱财,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往家里抬?恨不能把天下的美色都占全了!”
令颐下意识点头?:“嗯……”
点到一半,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疑惑地看向璎珞:“啊?朝三?暮四?”
“可不是嘛!”
璎珞以为姑娘不信,连忙举例:“姑娘您看咱们扬州府里这些官老爷们,上到知?府大人,下到有点头?脸的属官,哪个不是正房太太坐镇,后院里还?养着几?房姨娘通房?”
“前些日?子酉阳湖盛宴,那些花船上的姐儿,还?有那些想攀高枝的良家女子,个个卯足了劲儿往贵人身边凑,不就是为了得个青眼,好飞上枝头??”
“听说那天晚上,好些大人房里……”
她没说完,给了个“你懂的”眼神。
令颐脑海中瞬间闪过那晚隔壁传来的暧昧声?响,小脸一红,顿时明白了。
原来……那是……啊。
两个侍女见姑娘听进去了,感慨道:“所以说啊,像咱们颜大人这样的,那简直是凤毛麟角,不像凡人了!”
“就是就是!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年纪轻轻,样貌才情哪样不是顶尖儿的?可您看他,身边除了姑娘您,何曾见过半个女子近身?清心寡欲得跟庙里的菩萨似的!”
令颐听着侍女们的赞叹,再想想自己每日?被吸干的经历,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心虚地点了点头?:“嗯,哥哥他……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