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男人对自己领地内的人和物占有欲极强,在知道卫嘉彦讨厌卫嘉霖的前提下,先入为主地觉得他知道自己和卫嘉霖认识会生气,因此隐瞒了穿错衣裳一事。

未来整个侯府都是卫嘉彦的,府里不知道有多少双他的眼睛,如果不巧有人看见他们说话,再上报卫嘉彦,卫嘉彦自然知道和她的说辞对不上。

欺骗永远是欺骗,即便那是善意的。

事实证明她完全想多了,毕竟她和他最好的朋友抱在一起他都没怪罪她,反而关心她的身体,可见他是个很大度的男人。

但昭昭总觉得不是这样。

要么是因为卫嘉彦太过迟钝,要么就是把她当个玩意,压根没放心上。

昭昭宁愿他是前一种,否则她的努力就白费了。

想清楚一切,她走出浴桶,绞干头发挽成简单的单髻,换了套水蓝色的长裙,搭配米白色夹袄,清清爽爽地去找卫嘉彦。

到了用晚饭的时间,天彻底黑了,主屋里点了六盏灯笼,橙黄的灯光将一席佳肴照得十分可口,卫嘉彦坐在桌边,立体的侧脸勾勒一层暖光。

昭昭最先注意到的是桌面上的两套碗筷。

来侯府一个月了,她偶尔会帮他布菜,伺候完再回到自己房里用饭。

这是准备让她上桌了?

昭昭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收回视线,施施然走到卫嘉彦身旁行礼,卫嘉彦淡应了一声,没说话。

昭昭从善如流地起身,刚伸手去拿布菜的筷子,被卫嘉彦从背后拥住,略带胡茬的下巴磕到肩膀上,痒酥酥的,昭昭笑着躲开他,却被抱得更紧。

呼吸喷在她颈侧,两片温热贴向耳垂,卫嘉彦语气微沉:“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有的。早上世子的话我记在心里,不敢忘。”

昭昭慢慢从他怀里转身,与他面对面站着,卫嘉彦低头靠近几分,将到碰到她的唇时顿住,目光却停留在上面,带着几分痴迷。

“那你现在说给我听。”

身前人忽然用力收紧手臂,昭昭被迫贴上去,唇瓣轻轻挨着他的,稍一张口就会挤压到,像是在向他索吻。

昭昭立时面红耳赤,尽量不动嘴,用喉音说话,还是不可避免地与他的唇峰相碰。

“世子欺负人……我们这样……怎么说话……”

两口相交,女子的香味弥漫过来,卫嘉彦此刻比她更为难受,他一时不知道是在为难她,还是为难自己。

得知她差点被人推入水中淹死,他愤怒地想杀人,冷静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不知不觉发生了转变,他说不清算不算喜欢,至少她隐瞒和卫嘉霖的第一次相见的事他已经不介意了。

他手上力道卸去,认真道:“昭昭,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以后不要骗我了好吗?”

昭昭抿唇点了点头:“二郎君的事没说清楚是我的错,我当时误穿了他的衣裳,怕你知道生气……衣裳我已经烧了,首饰也收了起来。我跟他真的没有任何关系,我心里只有世子一人,世子如果不信……”

后面的话悉数被封入口中,昭昭脚下一轻,被卫嘉彦打横抱起来。

“我信。”

昭昭知道他满意了,顺从地昂起头回应他,吻得头脑发昏之际,她惊恐地发现一个事实。

卫嘉彦似乎不满足于此,竟然抱着她往里间走,他脚步又快又急,直接把她扔到塌上,蹬开鞋袜就欺了上来,要剥她的衣裳。

昭昭刚沐浴出来,夹袄里面只穿条薄纱裙,几下就被他扯开胸前系带,雪白的春光大泻,露出隐秘的沟壑,她立马推开他,扯过棉被捂紧胸口。

卫嘉彦轻轻地笑了下,躬身钻入棉被,结实地压在她身上,一只手扒她的裙子,一只手按住她的腰,嘴上还在咬她。

昭昭顿时觉得自己像条任人宰割的鱼,只能僵硬地躺到案板上,被人吃干抹净。

莫名的,月枝离去那晚的惨状浮现在眼前,她身子抖了抖,心头忽然窜起三丈火,像只炸毛的刺猬,脱口而出道:“不要!”

卫嘉彦埋在她颈窝里,手上动作停下,笑声隔着被子闷闷地传出来。

昭昭一头雾水,又自知失言,改口道:“世子尚未成婚,若庶子先出生,恐叫外面人笑话……”

卫嘉彦笑够了,双手撑在她耳侧,从她身上起来,捏了捏她的鼻头,坏笑道:“你还是刚才那样比较可爱。平日在我面前,不用拘着自己,人有七情六欲,不喜欢就要说出来,处处忍让,总有一天会憋出毛病。”

“世子……”昭昭眸光晃了晃,眼泪比声音先出来,“你待我真好。”

这句是真心实意的。

卫嘉彦低头擦去她的泪,语气带着点惋惜:“既然你不愿意,生儿子的事我们以后再做。”

“我没有不愿意。”昭昭红着脸补充道,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护住胸口。

卫嘉彦嘴上说得再正经,眼神还是不断朝她身上飘,她怕再勾起他的邪火,就不好脱身了。

“别出声。”卫嘉彦躺到她身侧,单手从背后抱住她,极力压抑道,“不要转身,把耳朵捂住。”

昭昭不明就里地呆住,随后四方床幔围住的小小天地里,响起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伴随男人难耐的喘息。

她立刻捂紧双耳,一动不敢动。

……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怪味钻入鼻中,昭昭感觉到身后人推了推她的背,才松开双手睁眼。

她没有问,卫嘉彦也没有主动说,两人心照不宣地平躺在一起,等那股劲缓过来,卫嘉彦起身把她抱到腿上,一件一件替她穿好衣裳,系好丝带打了个结,抱着她去了窗边的小塌。

“等下人收拾。”卫嘉彦有些羞于见她,扔下这句话就去了净室。

不多时,卫小羽抱了一套新床单进来,目不斜视地重新铺了床,铺好后没有多做停留,很快屋里只剩下昭昭一个人。

她推窗往外看,呼吸到新鲜空气,胸口淤积的浊气缓缓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