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是温芊姗毫不留情甩上的门板，将他所有的质问和怒火都隔绝在外。

门内，再无声息。

谢恒奕猩红着眼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他抬手，想要砸门，拳头却在半空中无力地生生顿住。

最终，他只是颓然地垂下手，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任由深夜的寒风将他包裹。

公寓窗户透出的暖黄灯光，在此刻格外刺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片暖黄的光，熄灭了。

谢恒奕的心，也跟着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这一次，他终于知道，温芊姗是下定决心把他推开的。

◇ 第二十一章

次日，温芊姗的别墅对面，一处空置许久的别墅，迎来了新的租客。

谢恒奕偏执地日夜守在那里，试图寻找一切接近温芊姗的机会，来获求自己内心的安宁。

温芊姗懒得搭理他，对他视若无睹，只管着每日早出晚归。

可谢恒奕每次如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眼神阴鸷。似乎温芊姗不亲口说出一句原谅了他便寝食难安。

温芊姗无奈，只能叫出了徐三爷派的保镖守护她。

可有时候，徐三爷本人也会亲自过来，一次，谢恒奕又上前和她搭话：

“芊姗，你怎么提着菜回来，我帮你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

可下一瞬，一双白皙修长的大手挡住了他，徐三爷推着轮椅出现。

徐三爷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含着几分刻意的挑衅：“谢先生，你和我未婚妻说什么呢？”

温芊姗冷冷瞥了一眼，只说了一句：“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狗。”

字字诛心。

谢恒奕瞬间哑然，拳头攥紧，手背上青筋毕露。

“谢恒奕。”她犹嫌不够，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在这里做什么？请你离开。”

谢恒奕看着她和徐三爷并肩的亲密姿态，心口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钝痛难忍。

他忽然有些泄气，所有的骄傲和盛气凌人，在这一刻都有些站不住脚。

“芊姗，”他声音哑了，语气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卑微，“我知道错了。”

“我向你道歉，我补偿你，我们回家，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一次，我不会再不分青红皂白地伤害你、打压你，我会费尽心思的爱你……”

温芊姗闻言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也像是在嘲笑曾经的自己。

“谢恒奕，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况且，”她重复着这个词，尾音带上冰冷的讥诮，“我压根不认识你，别把你那个蠢前妻当成我。”

谢恒奕脸色煞白，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温芊姗不再看他，转身对徐三爷道：“三爷，我们回去吧，他就是个疯子。”

徐三爷点了点头，与她并肩离开。

谢恒奕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他的潜意识知道，温芊姗已经彻底抛弃过往，拥抱新生了。可他却迟迟走不出她跳河的那个雨夜。

或许，他真的是她所说的那个疯子……

傍晚，谢恒奕不死心，手紧紧攥住，再次拦住温芊姗。

“温芊姗。”

温芊姗停下脚步，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在打量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随即，她毫不犹豫地扬长而去。

见状，谢恒奕眼底划过一丝受伤，随即被更深的偏执覆盖。

他上前一步逼近她，声音压得极低，不自禁染上哀求：“芊姗，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温芊姗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曾盛满爱意的眸子，此刻只余下一片冰封的湖面。

半晌，她冷笑：“赎罪？”

她轻声重复，尾音有些玩味。

“好啊。”

◇ 第二十二章

谢恒奕眼中骤然迸发出光芒。

温芊姗欣赏着他瞬间燃起的希望，然后，一字一句吐出她的条件：“你马上就去坐牢，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