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是小的亲手喂下的,是沈侧妃给的药,说只是让王妃安胎。可不知为何,王妃那夜突然出血。”
话音未落,萧钰傅一掌挥出,那人当场被打得半边脸血肉模糊。
“安胎?!那是堕胎药!”
他猛地起身,声音如雷,震得四下回音不断。
“她怀着本王的骨肉!你们竟然敢!”
这句“怀着我的骨肉”,出口之时,他眼中竟泛出一丝湿意。
他终于明白,那夜她流着血、蜷缩在门边说“救救我们的孩子”时,那是怎样一副拼尽最后尊严也要留住的模样。
而他,又是如何回她的?
“你若真的清白,早该死在绑匪撕票那日!”
这句话如魔咒般,在脑海回荡。
地牢中,每一位涉案之人都遭到了极刑。
有的人被刮骨,有的人被烙烫,有的人被以苏王妃生前所受之痛一一还回去。
她曾如何被勒住咽喉,便让他们勒得气尽;
她曾如何在雪夜中跪到昏厥,便让他们在霜雪下跪至骨裂。
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摄政王立于高台之上,披风猎猎,目光冷峻如霜。殷红的鲜血沿着石阶蜿蜒而下,他却未眨一下眼,仿佛看见的不是人命,而是一场早该清算的孽债。
他没有一丝怜悯。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人,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萧钰傅缓缓闭上眼,指节紧握,骨节发白,一股滔天怒意在胸腔炸裂开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
沈予薇。
从始至终,都是她。
她唤他“王爷”时,温顺柔婉,却在他背后递刀于苏梨缡心口,一刀、又一刀。
她哭着说“梨缡姐姐不懂事”,哭着说“愿替王妃请罪”,可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将苏梨缡往死路上推。
绑匪、堕胎药、离间、污蔑。
而他,竟信了她所有的谎言,却没信苏梨缡哪怕一句实话。
让他亲手,将苏梨缡送入黄泉。
“来人!”他骤然怒喝,声如雷霆,“将沈予薇带到地牢!我要她,生不如死!”
那一日,琼华院血雨腥风。
沈予薇刚梳妆完毕,正照铜镜浅笑。
忽而房门破开,数名黑衣暗卫冲入,不容分说,反手扣住她手腕,拖出院外。
“王爷……王爷你疯了吗?我可是你亲自带进府中的,是你亲口说要护一世的人!”沈予薇歇斯底里地尖叫。
“是你求我进府的,是你说苏梨缡不适合做你的王妃的,是你……是你!”
“你不能这么对我!”
可萧钰傅面无表情,只冷冷扫她一眼:
“你说得对,是我求你进府的,是我眼盲。”
“既然如此,便由我亲手偿还你一切‘恩宠’。”
他转身,衣袍翻飞如刃,语气森寒:“把她送去后山的那座破庙,不准喂食,不准医治。”
“再找那群绑匪,如何折磨苏梨缡的,一式不差地还回去。”
“她怕冷,就让沈予薇日夜跪在空井边;她饿过,就让她每三日才能得一碗水。”
沈予薇惊恐万分:“你疯了!你为了一个死人……要我陪葬?!”
萧钰傅转回头,语气平静得诡异:
“不,她死了,你还活着。”
“我不让你陪葬,我要你后悔活着后悔每一息。”
他一步步靠近,仿佛修罗降世:“你不是最喜欢演吗?”
“现在,这场被绑匪折磨的戏码,该轮到你演一出了。”
风声凌厉,沈予薇被拖走那一刻,还在撕心裂肺地喊:
“萧钰傅,你会后悔的!!”
可王府高墙深锁,血债之下,再无人应她。
第十三章
这一夜,摄政王府注定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