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亦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现在的楚融太乖了，不是以往假装出来的乖巧，他就像个听话的孩子，只要大人给一个指令，他便按照那个指令行动，完美执行，绝不违背。

即使有与他的意愿相悖的指令，他也不会反抗，只是提出请求，甚至是哀求，直到意愿被满足为止。

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凌亦站在原地想事情，没有立刻走过去，楚融等得有些着急，却又碍于和他的约定没有动，只能出声唤道：“哥哥？”

凌亦回神，走到他面前：“水已经放好了。”

楚融面露喜色，问：“那我可以去洗澡了？”

“嗯。”

得到肯定答复，楚融便迫不及待地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

浴缸里只放了三分之一的热水，但已经足够让整个空间被水雾弥漫，平添几分朦胧与暧昧。

楚融进了浴室就开始脱起衣服，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身上的酒味越来越浓，让他只想立刻、马上摆脱这份桎梏。

凌亦慢了一步跟上，来到浴室门口，雾气模糊，却遮掩不住那光裸洁白的背，甚至连背上起伏的蝴蝶骨的线条都看得一清二楚。

凌亦眼神凝住，呼吸变得很轻。

楚融把脱下来的卫衣随手扔进脏衣篓里，手指搭在休闲裤边缘。

凌亦猛地转过脸，眼底的深沉在这一瞬间变得狼狈不堪，他没再看浴室里面，声音很沉地说：“融融，不要洗太久，我在外面等你。”

然后，不等楚融答应，便抓过门把，把浴室门重重关上。

浴室门上有一片磨砂玻璃，凌亦盯着这片什么也看不见的玻璃看了很久，才转身去了卧室，进入附带的浴室，不多时，里面便响起哗哗的水声。

记挂着楚融喝了酒不能洗太久，凌亦这个澡很快就结束了，他换好衣服回到外面的浴室，门还紧闭着，人显然还没出来。

凌亦看了看时间，其实还不到三分钟，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放心，抬手在门上敲了敲：“融融，洗好了吗？”

除了水声，没有任何回应。

凌亦皱眉，没听见吗？他仔细听了听，发现这水声不太对劲，不像是正常洗澡时的水声，而是放水的声音。

这个想法一出现，凌亦的心猛然悬起，他只放了三分之一的水，可以确保楚融即使睡着滑进浴缸也不会没过他，可他没考虑到楚融有可能还会再放水！

凌亦懊恼不已，他刚刚就不应该去洗澡，他应该一直守在门口，这样也好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不对劲。

这一刻他再顾不得什么，直接握住门把打开门，浴室里的水汽比之前更重，几乎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凌亦快步奔到浴缸边，看到里面的情形，心脏几乎骤停楚融闭着眼睛靠躺在浴缸里，缸壁太滑，他的身子正一点一点地往下滑，而浴缸里的水已经放到能把人淹没的高度。

凌亦迅速俯身把人从水里捞出来搂在怀里，急声呼唤：“融融！”

过了一会儿，楚融睁开困顿的眼，看到眼前一脸焦急的男人，还有些疑惑：“哥哥，你怎么了？”

凌亦面沉如水。

楚融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问：“我刚刚……好像是睡着了？”

他在向凌亦求证，但凌亦还是一言不发，只是那眼神格外阴沉。

楚融心中升起不太好的预感，小声说：“哥哥，我没事，你把我放开吧，你的衣服弄湿啊！”

整个人突然被从浴??????缸里抱了出来，楚融忍不住叫了一声，身体骤然离开热水，里外的温差让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凌亦扯过浴巾随便把他一包，然后抱着他往外走。

楚融望着他愈发阴沉的脸色，暗自琢磨着该说些什么缓和，但还没等他想出来，就被不怎么温柔地摔在柔软的大床上。

第40章 第 40 章【VIP】

楚融被摔得有点懵。

随意包裹的浴巾本就不能覆盖全身, 这一通折腾下来，更是哪也没遮住，未着寸缕的皮肤贴在深色的床单上, 像一捧纯洁无瑕的雪，叫人不忍亵渎。

他就用同样纯洁懵懂的眼神, 望着眼前面沉如水的男人，叫了一声：“哥哥，你怎么了？”

凌亦闭上眼睛, 不让自己的理性继续受到蛊惑。

再睁开眼时, 凌亦的眼神深沉得像藏了一只择人欲噬的野兽。

他紧紧盯着楚融，把对方看得紧张不已，手指不自觉地抓住床单, 不知是不是冷的，楚融皮肤上一粒一粒小小的疙瘩争先冒了出来。

这副模样并没有激起凌亦的怜悯，他往床边走了一步, 无形的压力顿时扩散开来，铺满整个空间。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床上毫无遮掩的人，嗓音淡漠，透着隐约的危险：“融融，你刚刚在做什么？”

“我刚刚……”楚融的眼神飘忽起来，似在努力回忆，“太困了，不小心睡着了……”

“真的？”男人问着他, 像法庭上洞察人心的法官, 一字一顿地验证着证词的真伪。

楚融抓住床单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 头也微微垂下，避开那道充满审视的目光。

但下一秒, 床垫往下陷去，一只大手伸过来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楚融被迫和一双压抑着怒火的眼睛对上。

凌亦在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他的另一只手掌攥得很紧，修剪的整齐的指甲抵在掌心，以疼痛来维持岌岌可危的理性。

若非如此，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眼前的人是多么无辜啊，无论做了什么挑动他人神经的事情，最后都会用无辜的眼神望过来，委屈地问上一句“怎么了”。

好像做错事的人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