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儿,你以后要多帮你妹妹。你们姐妹……兄妹同心,我们岑家才能长盛不衰。”

她差点说漏嘴,又慌忙改口。

我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岑晴开始频繁地出入东宫。

她来我的书房,说是要寻几本书看。

转头,我就在东宫的书案上,看见了我收藏多年的那本孤本。

那是赵珩搜罗了许久,送给我的生辰礼。

他说:“聿弟,只此一本,赠我知己。”

后来,她又从我房里拿走了那把先帝御赐的匕首。

那是我十五岁时,在西山围猎,替赵珩挡了一头疯熊,先帝赏我的。

我去找她。

她正拿着那把匕首,削着苹果,赵珩就坐在一旁,含笑看着。

“妹妹,这把匕首,是我……”

“姐姐,”她打断我,笑得天真无邪,“殿下说我身子弱,让我在身边带个防身的东西。姐姐你武艺高强,用不上这个,就先借我用用嘛。”

她叫我姐姐。

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她总是这样叫我,带着一种隐秘的炫耀。

我看向赵珩。

他放下茶杯,对我开口,语气是理所当然的。

“一把匕首而已,你一个大男人,跟妹妹计较什么?”

“晴儿身子弱,你多让着她些。”

我的心,像是被泡进了冰水里。

我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是啊,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跟一个弱女子计较呢?

哪怕那个弱女子,抢走的是我用命换来的东西。

3.

赵珩和岑晴的婚期,定在了秋后。

东宫和首辅府都在忙碌,只有我的院子,冷清得像座孤坟。

我开始称病,不去上朝,也不再踏入东宫半步。

赵珩派人来问过两次,都被我挡了回去。

他大概也乐得清闲,没再管我。

这天,我正在院里练剑,岑晴来了。

她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身后跟着好几个宫女,派头十足。

她屏退左右,走到我面前。

“姐姐,还在生气呢?”

我没理她,剑风更厉。

她也不恼,自顾自地说着:“殿下说了,等我们大婚之后,就向父皇请旨,让你去北疆做个监军。北疆苦寒,但天高皇帝远,姐姐去了那里,也自在。”

剑尖一顿,停在我眼前三寸。

去北疆,做监军。

说得好听是外放,说得难听,就是流放。

他连京城都不想让我待了。

“姐姐,你从小就比我强,什么都比我好。爹娘的疼爱,太子的青睐,你什么都有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可那又怎么样呢?你再强,也终究是个见不得光的女人。而我,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成为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她走到我面前,看着我常年束胸而显得过分平坦的胸口,笑了。

“姐姐,你说,要是殿下知道了你的身份,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被一个女人骗了十几年,恶心得想吐?”

我握着剑的手,收紧了。

她却像是没看到我眼中的寒意,伸手抚上我手中的剑。

“这把剑真好看,听闻是前朝铸剑大师的绝笔。殿下说,要拿去给我做聘礼呢。”

“姐姐,你不会不同意吧?”

我看着她那张志在必得的脸,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