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

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耳朵里。

「黄家媳妇，是你救的？」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被赤九爪子按着的黄家媳妇，它正拼命朝我点头，眼里全是「快承认啊恩人」。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是。」

三尾狐狸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很久，久到我以为自己要被她的目光石化了。

「老大是我的长子，也是我们赤族的下一任首领。」

她缓缓说道，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他被阴煞之气所伤，山里的巫医束手无措，生命正在流逝。」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她金色的瞳孔微微一缩，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

「治好他，我赤族将视你为上宾，整个山头的生灵都将敬你三分。」

「若是治不好……」

她顿了顿，身后的一条尾巴轻轻扫过地面，带起一块石头，那石头瞬间化为齑粉。

「你就留下来，给他陪葬吧。」

「……」

好家伙，选择题直接变送命题。

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点头。

赤九松开爪子，黄家媳妇立刻蹿到我脚边，小声又急切地给我打气：「浅浅，你别怕，你一定可以的！」

我苦笑，我怕的不是治病，是治不好就要被噶了啊。

在三尾狐的示意下，赤九领着我走进了山洞深处。

山洞里别有洞天，点着某种会发光的石头，将洞内照得亮如白昼。

洞穴最里面的一块平整石台上，躺着一只巨大的赤红色狐狸。

他就是赤族老大。

他紧闭着双眼，呼吸微弱，原本应该火红亮丽的皮毛此刻黯淡无光，胸口处有一团肉眼可见的黑气在盘旋，丝丝缕缕地渗入他的身体。

我走上前，专业本能让我立刻开始检查。

我伸手想探一下他的体温，指尖刚一触碰到他的皮毛，一股刺骨的寒意就顺着我的指尖蔓延上来，冻得我一哆嗦。

这根本不是生物该有的温度。

我皱起眉，又检查了他的眼睛、口腔，心跳几乎微不可闻。

这情况，属实是给我整不会了。

「怎么样？」

赤九在一旁紧张地问。

我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情况很糟，这不是普通的病或者伤。」

「我能看出来那团黑气是问题的关键，它在不断侵蚀你大哥的生命力。」

「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更不知道怎么把它弄出来。」

我说的是实话，我只是个外科医生，不是神仙，更不是道士。

「废物！」

旁边一只脾气火爆的棕色狐狸立刻骂道，「我就说人类靠不住，还不如现在就把她吃了！」

我心头一紧。

「闭嘴，赤六！」赤九吼了回去，「让她说完！」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恐惧解决不了问题。

那场失败的手术让我恐惧，但现在的情况是，如果我被恐惧吞噬，下一秒被吞噬的就是我的肉体了。

我闭上眼，脑海里飞速回放着所有我学过的医学知识。

中毒、感染、细胞坏死……

没有一种能对上号。

那团黑气，更像是某种……能量体。

既然是能量体，就一定有源头，也一定有驱散或者中和它的方法。

我重新睁开眼，目光落在那团黑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