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没信号还是玩儿大了,贺靳森懒得猜。

“回家跟你妈解释去,顺便告诉她,别有事没事给我打电话,我不带孩子。”

“瞧你这话说的...”

向锐池嘿嘿地笑,嘴里呼出一口烟,忽地瞥见贺靳森脸上的创可贴。

“哥你脸咋啦,嫂子挠的?”

话说完,周围有一瞬间的雾静。

透过薄薄的白烟,向锐驰对上贺靳森的眼睛,莫名觉得有些阴冷。

同样脸色挂不住的还有叶绵龄。

创可贴是她贴的,伤却不是她弄的。

叶绵龄问贺靳森怎么受伤,他没搭理。她心里仍疑惑,却投石无门,现在经向锐池这样一问,莫名就觉得是女人弄的。

叶绵龄心里不舒服,抿着唇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向锐池是个人精,一眼反应过来说错话,讪讪闭了嘴。

叶绵龄刚一走,又过来两个男生。

李俊文左右扫了扫,问:“怎么这么个气氛。”

向锐池咂舌:“我就开个玩笑,嫂子就生气了。”

李俊文提一瓶洋酒,拧开盖子:“呵,让你口无遮拦吧。”

“青天大老爷,我真没有...”

酒倒满,众人说笑着扯开话题。

贺靳森垂着眼,若有所思。他沉默不语时,周围气氛都跟着冷,没人敢去轻易试探。

李俊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楼舞台中央是一位穿浅色衬衫的女生。

她身形纤瘦,怀里抱一把木吉他,坐在五光十色的绚烂里,黑发及腰,模样十分清纯。

李俊文挑眉。

这嗓音和气质都挺特别的,就是打扮太过素淡,年纪看着也小。

他攀着向锐池肩,抬抬下巴:“你上哪儿找来的清纯女高?”

向锐池看一眼回头,裂嘴笑了笑:“什么女高,人家是你们江大的学生。”

“还是校友啊...不过这外表柔柔弱弱的,会不会被你们欺负啊。”

“滚,老子这儿是正经酒吧。”向锐池嗤了声,“而且人家姑娘没你想的那么弱,赚钱厉害着呢,除了酒吧驻场还做了别的兼职。”

李俊文眯了眯眼:“这么拼,她很缺钱?”

未待向锐池回答,一直沉默的人开了口,“这女的你招的?”

向锐池顿了下,反应过来这个“女的”是谁。

“没,我又不懂民谣,招人的事都交给东哥在管。”

“岁喜”是向锐驰跟人合伙开的,可他对音乐一窍不通,只管出钱,运营和管理都是另一个哥们儿负责。

贺靳森抽出一支烟,侧头点燃,深吸一口。

“你们这儿驻唱一般给多少?”佟雾摇头,“当然不是。”

“这么大条道不走,非要横着往我车上撞,还不是故意?”

一口大锅扣上来,佟雾冤枉极了。

她压根儿没注意到路边停了车。而且旁边的辅道只供非机动车通行,并没有他形容的那么“大”。

换做以前,她怎么也要争辩两句。可现在她理亏,没底气,也没勇气回嘴。

“对不起。”

贺靳森垂眸,审视着她。

佟雾舔了下嘴唇,认真解释:“刚才有两只猫突然窜出来,我转弯转急了,不小心撞到你的车了。”

“就是那边草丛。”

为了增加可信度,她扭身指了指路边。然而路上空无一物,肇事的猫早就跑不见了。

贺靳森并不关心,看都没往那边看。只盯着她比划完,眼神询问:所以呢?

佟雾耐着性子说:“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歉也道了,该解释的也解释了,不知道贺靳森信了几分。

可是他不说话,眼神笔直地注视她,用沉默折磨她的神经。

这时候,耳边一阵清脆铃声。

是贺靳森的手机响了。

他瞥她一眼,摸出来接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