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结婚算什么?床伴,炮友?你和我爸妈说我俩会好好商量,原来你就是想说服我和你维持这样一种关系?”
“是男女朋友,是恋爱关系。”
贺靳森纠正她,拧成弓形的眉峰沾染了雨珠,直密的眼睫上也是,好像凉薄的湖泊落满了雨,
可是佟雾浑身湿透了,脸色苍白,双肩不自觉颤抖,雨和失望让她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窖。
“可惜我不想只做男女朋友,我要结婚。”
晶莹泪水里,她的汽车缓缓驶来,她抬手拦下,上车前,丢给男人最后一句话。
“贺靳森,如果你不能和我结婚,那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这一句不是逼你,是我的真心话。”
李唯开车,问他去哪。
贺靳森翻了翻手机,那个将他丢在街头淋雨的姑娘拉黑了他,他也不知道去哪。
他将网络上有关他俩的视频看了个遍,也全都收藏了,每条恶意或负面的评论,全部找人删除,只保留了正面的和好听的。
车窗降下,月朗星稀,八月的夜风燥热地吹进来,惹人一身烦躁。
贺靳森将车窗又快速升上去,将空调调到低温。
手机响,是老朋友何嘉晟。
目前国内最大的社交网络平台叫蓝星,何嘉晟是创始人,也是贺靳森的大学同学。
两人商务合作频繁,臻邦集团每年的广告费大部分都投在蓝星。
何嘉晟打电话来也没什么事,就是看到了那些视频,特意给贺靳森送几句嘲讽:“你俩吵架就吵架了,还想干爆我的服务器吗?”
贺靳森揉着眉心,回怼:“你服务器塑料做的?”
“你这叫占用公共资源。”
“你那资源不就是消遣吗?我给你带来多少日活,你赶紧拜拜我吧。”
“你是我祖宗?我拜拜你?”
“我是你上帝。”
两人你来我往,没营养地怼了一会,何嘉晟想挂电话,贺靳森逮住他不放。
谁叫他撞到枪口上了呢?
汽车路过一条河流,河堤上有人在夜钓。
鱼竿下撒一把鱼食,很快就有鱼咬了钩。
贺靳森看着那垂死挣扎的鱼,暗暗骂了声“愚蠢”。
佟雾总说他是鱼,喂不熟,那可不,被她喂熟了,他还有自由吗?
挂了何嘉晟的电话,贺靳森做了个决定,对李唯说:“订周五的机票,去北京。”
佟雾淡淡一笑,天下之大,美食何其多,口味因人而异,她和贺靳森亦是如此,谁都不用勉强谁。
吃了早餐出来,两人围绕什刹海边走边逛。
走进一条汽车通行的老街,阳光照进来,古树在清风中微扬,车来车往,人群熙攘。
佟雾戴着深色太阳镜,看向周围一张张笑脸,她扶了扶镜框,唇角也上翘一丝弧度,融入游客之中。
忽然,杜清柠拉了拉她的衣角,叫她往前看。杜清柠第一次来北京,北京内圈的几个大景点不玩一趟,感觉太遗憾了,佟雾陪她。
佟雾来过北京,曾经在什刹海附近小住了一个月,对周边的美食和景点存有一些印象。
“你什么时候来的?是和贺总一起来的吗?”
到什刹海,两人办理了酒店入住,杜清柠一进房间就喜欢上了。
房间是明清古风的装修风格,所有家具摆设全是做旧的木质品,两张深色木雕床文雅大气,人躺上去都不好意思打滚,生怕太轻浮,糟蹋了一张这么有文化的床。
佟雾反应平平,含糊地“嗯”了声,回答后一个问题,至于前一个问题,她还在记忆里翻找答案。
她走到窗边,打开深红的木窗,放眼望出去。
杜清柠看见她眼底有着不可名状的情绪,好像在寻找熟悉的事物,又好像在不停地推翻,不停地重塑。
“怎么了?这里和以前变化很大吗?”
“还好,比以前干净很多。”
杜清柠说的没错,佟雾的确在推翻重塑一些东西,不过不是对什刹海的印象,而是她大脑深处的一段回忆。
上次来北京,她和贺靳森并非单纯来旅游,如果用坐月子和散心可能会更准确一些。
因为在那之前,佟雾意外怀孕了,当时她刚读研一,有着大好的前程。
怀孕来得措手不及,佟雾想到如果奉子成婚,那她的学业就毁了,连带着将来工作也不好找,而贺靳森刚回到贺家,一切都不稳定。
佟雾问贺靳森怎么办,贺靳森说全听她的,如果她想生,他就负责养,如果不生,他也绝无怨言,对她不离不弃。
佟雾狠狠心,去做了手术,贺靳森一天24小时陪着她。
医院出来,贺靳森便带她来了北京,每天好吃好喝,带她到处游山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