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为已经可以游刃有余控制自己的梦境,贺靳森决定回国。

“原来是误会。也好,你回来自然最好了,马上就到你的生日了,到时候爷爷好好给你庆祝庆祝。”

贺靳森冷绷着下颌线,并不答话。

显然对此不感兴趣。

贺老爷子笑着说,“对了,这次贺厌新请的那位家庭老师不错。我上次还见了那女孩子,贺厌被她教得很好,你生日宴的时候,把她也一起叫着。”

贺靳森挑了挑眉。

他没听说,贺厌找了新的家庭教师。

不过,他不在国内,这些事一般都是管家和老爷子自己处理。

贺靳森正要拒绝。夜晚,佟雾在客房的床上醒来。

她是被渴醒的。

佟雾醒来后发现,客房的窗户正被外面的寒风刮得阵阵作响。

今晚似乎变天了。

雨下得很大,落地窗外电闪雷鸣,偶尔还有一道紫色的惊雷劈过。

京市往年从来没有这样怪异的天气,今年却从入秋开始,时不时就来这么一出。

佟雾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有些怕地看向窗外乱七八糟的树影,像是夜里张牙舞爪的鬼怪。

她应该立刻将被子蒙住头再睡下去。

可是好渴。

佟雾不禁有些后悔了。晚餐的时候就不该打肿脸充胖子,在贺靳森面前装自己不饿。

然后只能惨兮兮的,躲进房间里吃她之前囤的苏打饼干果腹。

她人是不饿了。

可现在却渴得很。

辗转反侧了半天,最终,佟雾还是起来了。

她有点着急,也没换衣服,想着大半夜不会碰见别人,穿着睡裙就往楼下去。

可是,刚进了餐厅,就在西厨岛台旁看见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

黑暗中,她看见身形高大伟岸的男人站在冰箱前,冰箱门打开了一点,微弱的灯光就投射在他脸上。贺靳森的眼睫微垂着,湿透的黑发挡在他的额前,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看起来似乎是大半夜刚冲过凉的样子。身上只套着一件松垮宽大的黑色浴袍,水珠顺着他高挺的眉骨和鼻梁往下滑。

骨节分明的掌撑在稍稍打开一点的冰箱门上,另一只手从里面拿出一瓶冰水。

他打开盖子,拿着冰水微微仰起头,喉结滚动。

因为四周都太过安静,除了偶尔传来的玻璃门窗被外面的狂风拍打的声音,就只有贺靳森吞咽冰水的声音。

佟雾站在门边,心跳随着他喝水时显得克制又性感上上下下滚动的喉结,失控地震颤着。

她下意识咬了咬了唇瓣,总觉得好像比刚才更渴了。

佟雾知道自己应该立即离开才对。

她不该出现在贺靳森面前。“啧啧啧,靳森你看看人家小情侣,谈恋爱谈得真令人羡慕啊。”

包厢这边,贺博远端着香槟假意喝酒,其实注意力全在另一侧的佟雾和西泽尔身上。

他拿胳膊撞了撞贺靳森,“听到了吗,那小姑娘一口一个‘西泽尔先生’,还说西泽尔捏疼她了。啧啧,年轻真好啊,听得我这个年纪都想谈恋爱了。”

“哇,她跟西泽尔说‘她是认真的’,这是在表白吧?”贺博远伸长了脖子,小声嘀咕,“我就说嘛,他们怎么可能是普通朋友。”

贺先生,你撞疼我了。

我很认真的,不是在玩游戏。

我不乱搞男女关系的……

贺先生,从头到尾,我就只想……招你一个人。

曾经有个小姑娘也在他耳边这样说过。

她一口一个“贺先生”。

娇嗔地怪他撞疼她。

又娇气又软糯的模样,柔柔弱弱的语调,总是纠缠不休。

口口声声她是认真的。

她只想招他一个人。

而现在,那个声音的前缀,变成了西泽尔。

贺靳森胸腔里压抑着一股莫名阴鸷的躁意,他仰头喝了口酒,烈酒混着冰块滑入喉管,却是刺痛灼烈。

“西泽尔先生,我好了。”

“那我先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