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楚扶暄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但说不上来在担心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也会被退掉?他有些懊恼。

在他困惑之际,祁应竹走出办公室,将风信子摆到了楚扶暄的主机旁边。

无论楚扶暄是什么用意,他大可以快刀斩乱麻,这方面自己早已应付得非常娴熟。

祁应竹很早就懂得如何拒绝,比如校园时期受到欢迎,情书会一封接着一封,腼腆地出现在课桌里,可他从来不拆开,更不可能收下。

他认为优柔寡断害人害己,平白放纵发散的空间,拉拉扯扯很没有必要,所以他的表达形式向来很冷硬。

可楚扶暄的话……

那家伙会不会伤心?祁应竹在转身时有些踌躇。

尽管楚扶暄往往烂漫,不管处境有多么辛苦,大家碰到他,他总是一副明媚又活泼的样子,不会被任何困难压住。

然而,祁应竹可以笃定,他不是表面上那么钝感。

甚至与外表相反,楚扶暄的感知非常细腻。

一个筋疲力尽还要佯装活泼,只为了让父母不用担忧的人,怎么可能没心没肺?

只不过天性要强,楚扶暄会把脆弱之处当成瑕疵,滴水不漏地掩饰起来。

就这么一个爱面子的人,主动亲近却吃到冷钉子,以后是不是要久久地窝在壳子里?

纠结之际,有交谈声越来越近,祁应竹不方便待在这边,立即快步折返,接着反手关上门。

他再低下头,另一只手牢牢捧着风信子,花束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摆了两下。

拿都已经拿回来了,留在这儿吧,祁应竹动摇。

至于所谓的花语以及各种蛛丝马迹,他可以装作完全没发现。

反正对方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祁应竹目前不能确认,也不想自作多情。

下午六点,楚扶暄终于散会回来,隔着一层木板,可以隐约地听到他和别人在说话。

可惜隔音效果太好,难以分辨具体的内容,很快,总经理室被敲了敲。

“我来随便问问,你不会把花悄悄塞回来吧?”楚扶暄探出脑袋。

祁应竹匪夷所思:“那么担心我不领情?”

楚扶暄解释:“也不是,盆栽要浇水的,我怕它不小心就死掉了。”

植物刚吸收完维生素,用不着天天吃外卖的人来操心,祁应竹没和他多说,表示自己不会那样做。

靠,早知道祁应竹是破天荒松了口,自己就该趁虚而入,好好把握人情往来的机会。楚扶暄有些后悔。

“给你买便宜了。”楚扶暄眼巴巴地说,“我好歹要付个一天薪水,才匹配老板的身价。”

倾诉完自己的尊敬,不料祁应竹忽地嗤了声。

楚扶暄困惑地看过去,随后祁应竹说:“砸上万块送这种,你要订婚礼花门过来么,楚扶暄,你准备泡老板?”

第32章 被爱幻觉

最开始楚扶暄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在内心重复了一遍问题。

……楚扶暄,你准备泡老板?

被这句话砸得浑身一怔,紧接着,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试图忍住,可着实受不了被污蔑:“谁对你有意思?我送个花门过来,你怕是不敢往底下走。”

尽管楚扶暄可能安插暗器,祁应竹却从容:“溜达溜达也行,只要钻过去别是司仪在等着我。”

楚扶暄觉得好笑,示意他大可放心。

“办一次婚礼已经花掉了我所有的耐心,如果不是领证必须有这道仪式,哪怕天上掉刀子,我都不会和你去礼堂。”

语罢,祁应竹微微颔首,慢条斯理地提出认可。

他说:“很巧,我想的一样,要是提前知道流程会有多尴尬,大概我当天就逃婚了。”

见对方人模人样地附和,楚扶暄磨了磨后槽牙,起初装出来的乖顺难以维持,不禁在言语里露出了獠牙。

“还幻想有司仪呢,我找的中介都是哪个打折定哪个,非要再折腾的话,给你搭个草棚就行。”楚扶暄挑刺。

天晓得他们在互相比什么,仿佛与对方放软一点,就会突然落入下风。

三言两语之际,越说越夸张,场面变成了嘴上较劲。

祁应竹琢磨他的假设:“你怎么还惦记着重新来,盘算得那么仔细?”

楚扶暄:?

没记错的话,引出这件事的人,似乎不是自己?

没等他开口辩驳,祁应竹十指交叉,斩钉截铁地抢过话茬。

“场地别说放在草堆里了,就算搭在考勤打卡机上,你的顶头老板也会从此旷工。”祁应竹说。

楚扶暄:“……”

这结果居然让人心动,上司长期无法在岗盯梢,全体员工都愿意鼎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