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没什么问题,楚扶暄点了点头。
用临时的门禁卡刷开电梯,他们一直乘坐到十五楼,这套户型的面积有一百三十平,望进去算得上宽敞。
独居是绰绰有余了,可惜楚扶暄白天没时间,否则能检查下采光怎么样。
代理清楚他的要求大概比较高,一个人的生活标准往往和收入正相关,楚扶暄提过自己的宿舍不急着腾出去,能让公司如此妥帖,职级绝对不会低。
尤其楚扶暄的眼力见还不错,打扮不落俗套,像是自身家境就殷实。
代理陪着他绕了屋子一圈,说:“去年换过新电器,垫子也是好的品牌买来给你们用,你可以试一试。”
楚扶暄坐在床边,确实乳胶质地很柔软。
他想快点找到租房就是这个原因,宿舍那张床的材质偏硬,自己喜欢这种窝在棉花里的感觉。
不过做对比的话眼前依旧差点意思,祁应竹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买的床垫,楚扶暄一陷进去差点起不来。
他本来打算找祁应竹讨教,又怕被反问:“哦,在你看来我这里更好睡?”
如此想了想,楚扶暄打消了念头,认为自己当时可能是手脚发软,躺在桥洞都会觉得香甜。
他定了定神,问:“这里可以短租么?”
代理劝阻:“至少三个月起签,我是建议越久越好,砍价空间比较大,对你自己划算。”
楚扶暄虽然忙于工作,但不是不知世事,很难被三言两语地怂恿。
“你算一下平摊下来差多少?我看过报价,应该区别不多。”他道。
他乍看有几分随和,像是忽悠忽悠就能松动,懒得浪费力气操心细枝末节,然而在关键点上格外明晰。
代理拿出计算器与他讲解,楚扶暄垂着眼瞧他列出数字,说性价比有点低。
既然说的是性价比,而不是嫌租金夸张,肯定兜得住这笔账。
“每天费劲上班,下了班要对自己好点。”代理道,“花在这里很值得。”
楚扶暄警惕地辩驳:“民用的水电按照商用价格来算,我每次洗澡都会怀疑自己在给房东打工。”
“这里条件好,水电浮一点正常。”代理说,“同样的钱不一定能有那么称心的房源了。”
楚扶暄弯起眼睫:“反正我就回来过个夜,大部分时间泡在公司里,好像用不上那么舒服。”
他报的预算比这里低三四千,最开始代理给他找的房源中规中矩,见过他本人以后提供的标准一直在涨。
代理与形形色色的租客打交道,许多时候一眼就能摸清对方大致状况,不过楚扶暄没懂,自己为什么能被当成冤大头?
很快,代理苦口婆心:“哥们儿,你的外套就是一个月租金了,穿得那么好,住的不能太委屈啊。”
原来是这样,楚扶暄豁然开朗,回答却让代理心寒。
“我妈妈买的衣服,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她上次骂我穿破烂,忍无可忍接济了一点。”
代理:“……”
看着楚扶暄的脸,他破天荒地迷茫:“你省成这样干嘛,需要背着家里攒钱私奔么?”
楚扶暄不认为自己过度节约,没有考虑合租,也没有选择太远的区域,他的需求非常平衡和实际,最多就是偏向保守。
被代理冷不丁地调侃,他失笑:“没有,我攒一辈子也供不起结婚对象。”
代理愈发诧异:“那你是何必?你工资扣的税比这多吧?”
“所以要早点赎身。”楚扶暄答复。
代理再度被干死机:“啊?”
“积蓄够多就可以不用卖命了,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楚扶暄幽幽地说着,唏嘘:“你根本不懂大领导每天在背后晃的滋味。”
尽管暂时没有谈拢,他对这套房子的质量很满意,稍微超出一点预算也可以接受,于是给代理留下了一串数字。
如果开销谈到数字以下,他年前能签合同,要是无法磨合,他可以继续寻找。
不过他叹了一口气,希望接下来代理调整方案,别再领着他去纸醉金迷,自己对物质上的乐趣向来敬谢不敏。
当然,如果碰到足够实惠的房源,他也很愿意欣赏和陶醉一番。
“纸、醉、金、迷?!”代理恍惚,颤着手指着远处的一处大楼。
那是黄浦江的方向,距离这里有些远了,不过目光越过林立的高楼,可以隐约窥见一些轮廓。
“那边才能用这种形容词吧,你们的管理层不都住江边?”代理做房产多年,消息很活络。
楚扶暄:“。”
他上周刚刚住过,的确是一种享受。
如果没有祁应竹出现就好了,他起床以后低着头逃跑,都没来得及仔细观赏风景。
他一言难尽,并不想承认自己也很喜欢大平层,毕竟一百多平的屋子已然显得铺张。
回到工区已然晚上十点多,楚扶暄看了会儿附近的租赁推送。
周围老小区比较密集,多是改装过的隔断冒充成单间,或者装修有些老旧,甚至出现了木头沙发。
他虽然不主张消费主义,但也没打算委屈自己,这种条件不上不下,确实很难找好。